无良道士看着手中平淡无奇的羊皮卷,手中凝聚一股武道气机拍入其中,没有丝毫异样。
缓缓开口说道:“小子,你确定这羊皮卷是师尊托你交于贫道的?”
贺朗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当初离去前师祖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亲手将羊皮卷交给师叔。”
“可此物平平无奇,实在不像能安定天下之物。”无良道士看着手中的那一卷羊皮纸缓缓开口说道。
贺朗摇了摇头说道:“师叔,凡事都不要只看表面,师祖说过只要四卷羊皮纸集齐,就能找到安定天下之法。”
听到这话的无良道士也不再刨根问底,毕竟自家师尊一直以来的性格自己从来没有摸透过,此番既然让自己找羊皮纸,那找便是。
无良道士缓缓将那一卷羊皮纸放入怀中,看着四周尸骸缓缓升起的一缕缕魂魄,缓缓说道:“逝者安息。”
话音刚落,只见天地间一尊金身法相缓缓浮现在其身后,口诉超度经文,一片片道教真意将乱葬岗中的魂魄聚集于一处。
只见无良道士一挥拂尘,漫天金光闪现,原本飘荡在乱葬岗中的众多孤魂野鬼此刻身躯缓缓消散,一缕缕阴冷气息渐渐没入漫天金光。
贺朗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师叔居然已经入了龙象境,想当初我刚入门时,师叔还不过金刚体魄。”
无良道士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十数年转瞬即逝,想当初师兄从倒悬天将你带回时,不过一岁有余,如今即将及冠,时光荏苒啊。”
贺朗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师叔,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无良道士看着贺朗,缓缓说道:“人呢,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知晓为好。”
“可是我想知道。”
贺朗盯着无良道士,无论后者如何闪躲,依旧躲不开他的眼神。
无良道士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师兄未曾告知于你,贫道也不好将此事说与你听。”
“为何?”
贺朗满脸疑惑,虽说自己已经从师祖的只言片语中知晓自己身世并不简单,但是毕竟后者并未真正告诉自己,所以自己此刻对于身世一无所知。
自他记事起便一直生活在道真教中,相较于道真教的其余几位弟子,他的天赋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他人修行数年才可摸入武道一途的门槛,而自己不同,不过堪堪半年时光便已经在武道一途登堂入室,此等天赋即便在道真教都数妖孽。
不敢自己的师傅以及师祖从未在修行一途上对自己有任何夸赞之语,他人若是登堂入室,道真教定会举教而贺。
而自己哪怕当初一步迈入二品小宗师境界,自己的师傅都不为所动,仿佛这件事本就,理所应当。
自己曾经数次问过自家师傅自己的身世,但是后者从来都是闭口不谈,哪怕自己找上游历在外的师祖,换来的只是只言片语。
所以一直以来,贺朗都对自己的身世存在着很大好奇。
无良道士看着贺朗,摇了摇头说道:“正如当初师尊所言,时机未到。”
“何时才到时机?”
贺朗听到这话,发现了其中的苗头,急忙开口问道。
“及冠。”
无良道士缓缓开口,目光看向已经慢慢褪去稚嫩面庞的俊朗少年。
贺朗看着无良道士开口说道:“为何一定要等到我及冠?”
“且听贫道讲一个师兄的故事。”
无良道士并未回答,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想当初师兄他曾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当时正直年少,曾经邂逅过一位妙龄女子,虽说两者皆是喜欢彼此,但是却未有过逾越之举。”
“可是那位女子来自一个顶尖势力,即便当初师兄已经坐稳一品金刚境界,但是要知道那个顶尖势力有着诸位一品大宗师坐镇,面对师兄丝毫不惧。”
“那位女子被迫嫁与一位来自于东方神域的一位顶尖天才,即便那位妙龄女子万般不愿,但是依旧架不住家族势力的威压。”
“但是此时的师兄正在闭关冲击化生境,当得知此事时,不顾一切破关而出,浑身上下气息萎靡地挡在红衣花轿前。”
“可是谁曾料到护送花轿的乃是两个一品大宗师,皆是坐稳了一品境界的顶尖高手。”
“师兄一人一剑抵挡在前,奈何强行破关元气大伤,以一敌二毫无胜算。”
“那一次,是师兄平生唯一一败。”
“若非当时贫道的一位至交好友路过,只怕师兄早已......”
说到这里,无良道士没有继续开口,目光看向远方,眼眶开始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悠悠转醒,此时得知那位妙龄女子已经被那东方神域的天才糟蹋于床榻之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那时的师兄全身上下经脉寸断,但是得知此事之后,不顾众人劝阻,执意一人一剑踏入了那位东方神域的顶尖天才所在宗门,却只见到那位妙龄女子浑身是血的模样。”
“那位女子躺在床榻,奄奄一息。”
“师兄轻抚那位妙龄女子的脸庞,后者此刻已经无法行动,看到师兄,只能使劲转过脸去不让师兄看到她此刻模样。”
说着说着,无良道士泪水流下。
“那一天,东方神域有一位绝世剑仙横空出世,天下皆是看见有一柄长剑悬于东方神域,滔天威势降下。”
“却不知那位绝世剑仙怀中抱着一具女尸,滚烫的鲜血浸透他的白衫。”
“那一天,东方神域第一宗门灰飞烟灭,即便有着数位武道一品大宗师坐镇,面对那位当世剑仙的一剑,毫无还手之力。”
无良道士依稀记得,那一天他身处东方神域的一座高山之上,天地间风云变幻,东方神域第一宗门内一道威势磅礴的剑势冲天而起,数位一品大宗师的武道气机凝聚其中。
那一天,剑道惊鸿,数位一品大宗师皆是宛如一张破纸,一剑破之。
漫天黄沙内,一位红衣男子缓缓走出,怀中抱着一具女尸,身后悬浮着一柄三尺青锋,朝天一声大喝。
只见天地间气机流动,红衣男子踏上三尺青锋,裹挟着万千气机直逼倒悬天而去。
也正是那一天,倒悬天外一柄长剑横立,磅礴气机直冲天际,一袭血衣站立山门前。
一人当敌八位一品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