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重新回来的时候,梁垣雀的鼻子告诉自己,他又进医院了。
睁开眼之前,他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脚趾,还好,下半身还在。
脸上跟肩膀上都有紧绷的感觉,应该是上了药,被包上了纱布。
“醒了?”
身边有人说话,他睁开眼一看,是付探长。
“呼,”梁垣雀长出了一口气,“苏清玲还好吗?”
“吓晕过去了,除此之外没有大碍。”付探长回答,
“我找了一个女警陪着,庄老师还有她的一个朋友也从学校赶来陪着了。”
梁垣雀挣扎着想从病床上坐起来,付探长过来帮忙把他扶起来。
“说个好玩的,我大概是被装傻了,昏过去之前竟然看到了常探长。”
他扶着额头笑了笑。
醒过来一看身边的人是付探长,想着自己果然是幻觉。
不过这幻觉真有意思,梁垣雀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那时候会想到常探长。
付探长捂住嘴,似乎是尴尬的干咳一声,
“你没看错,救你的确实是老常。”
“啊?”
梁垣雀懵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要说起来,常探长确实倒霉。
他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其实在这个案子发生之前,付探长就已经准备跟他的未婚妻结婚,给常探长发了喜帖,请他来喝喜酒。
常探长兢兢业业工作了一年,终于等来了休年假的时候,就想着提前一段时间来,能给马上要成为新郎的兄弟帮帮忙什么的。
谁料他来得正好,直接被付探长拉去给案子上帮忙。
今天梁垣雀离开警局没多久,他就到了,在警局跟付探长吹牛侃大山的时候,付探长想到派出去的警员似乎也去了太久。
付探长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就决定亲自带一队人去查看。
常探长来都来了,也被他打包塞进了队伍里,强行扯着出门。
结果这一去,还就真遇上事儿了。
他们首先遇到的是已经被打晕,昏迷不醒的警员,当时还真没想到梁垣雀他们在。
付探长负责把受伤的警员先送去医院,常探长则帮他去找警员开出来的那辆警车。
付探长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凶悍的匪徒,他们还以为警车上只有一个人,嚣张地拦停了警车,被付探长带的警员们一堆胖揍,统统押回了警局。
而常探长则是在找警车的路上,发现警车竟然在伤人。
他用开来的另一辆车撞停了警车,才发现浑身是伤的人竟然是梁垣雀。
跟梁垣雀一起被撞的那个匪徒伤得不轻,此时还在被抢救。
因为伤到了脑袋,还不一定能不能救活过来。
而车上那个家伙,也因为撞击受了伤,现在也在医院接受治疗,治好后才能被带回警局审讯。
那些被付探长抓的小喽啰已经被关进了牢房,警探们正在加班加点的撬开他们的嘴。
至于常探长,现在在护士那里包扎被撞破的脑袋。
梁垣雀听到这些,赶紧把自己在福利院里的发现告诉付探长。
“嘶,要照你这么说,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也是个人贩子啊。”
付探长听了这个“小吴”感叹。
“现在有两种思路,”梁垣雀分析道,
“一是,她是坏人,她把张佳兰给拐走了,”
“还有就是,她跟张佳兰确实是朋友,他为了帮助张佳兰,让她不要被自己母亲强嫁,把她给藏了起来。”
“如果她是好人的话,那干嘛不报警呢,寻求警局的帮助,不比她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东躲西藏要有效得多吗?”
付探长身为警局的探长,对这方面还是抱有执意。
“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信任警局,”梁垣雀叹了一口气,“张宣利最开始也不打算报警。”
“毕竟如果这种事情被定性成家务事的话,警局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事关一个少女的名誉。”
付探长啧了一声,感觉说的也是。
“那接下来该从哪个方向开始查起,梁先生?”付探长问他。
梁垣雀虽然醒了过来,身体也感觉没什么大碍,但脑子总感觉懵懵的。
他知道这次的事件跟当初的楼雅婷事件一样非常危急,是一场需要速战速决的战争。
但直到现在,他手里根本没有攥住什么实质有用的线索。
着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最后,他深叹了一口气,劝自己冷静。
只着急是没用的,没有线索就从最基础的一点点查起。
破案就像是移动一座大山,找不到能炸开山体的关键炸点,那就只能从山底下一铲子一铲子的挖土。
也许挖着挖着就能找到“炸点”,也许挖着挖着,山就挖空了。
他从病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我得去一趟女子中学。”
小顺子说,小吴曾经讲过自己是明心女子中学的学生,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去验证一番。
“哎,可是你还有伤。”
“不碍事的。”
梁垣雀感觉了一下,除了肩膀不能活动之外,这些伤根本就不限制他的行动。
而且虽然看上去包着一大片纱布很瘆人,但实际上都只是擦伤而已。
他刚跑出病房门,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庄佑杰身上。
“嘶哈!”
因为撞击,靠近下巴处的右脸传来一阵刺痛。
“哎,怎么了?我看看!”
庄佑杰被他的痛呼吓了一跳,赶紧就摸索着查看他的脸。
“没事儿,”梁垣雀轻轻推开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苏清玲怎么样了?”
“你还说呢,”庄佑杰提起她来就生气,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还真登对,我是劝不住她了,你亲自去吧。”
庄佑杰刚才在学校里,收到他们两个出事的消息,吓得是连咕噜带爬的就跑来了。
为了方便照顾,甚至还带来了林漪。
结果他们到的时候苏清玲已经醒了,都这样了还要吵着见梁垣雀,要跟他一起去查案。
庄佑杰跟她说梁垣雀现在昏迷不醒,这才劝住她的念头,不过又改成了吵着要来照顾梁垣雀。
庄佑杰治不了她,这不先来瞧瞧梁垣雀的情况。
“你还是去见她一面吧,这大小姐快把房顶掀了。”庄佑杰边说着,边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