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走着倒是没问题,可这回去带着一个还在昏睡的张佳兰,就没这么方便了。
不过庄佑杰的担心一直都是多余的,他能想到的事情梁垣雀不可能想不到。
距离旅馆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私家的小汽车,见到他们出来,立刻亮了两下车灯示意。
梁垣雀带着他们走过去,庄佑杰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莫望。
而苏清玲跟林漪,一个负责开车门,一个负责把张宣利背上的张佳兰接过来放到车子后座。
“这,这什么情况?”
庄佑杰惊讶地看着动作井然有序的大家,觉得现在好像只有自己是个局外人。
“我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且警局的人不能调用,只能把所有能叫到的人都叫来。”梁垣雀边解释,边把他塞到了副驾驶上。
“大姑爷,劳烦你了,今天晚上先去林家,明天把这货跟学生们再送回学校吧。”
“哎呀,就别再这么叫我了。”听着他的称呼,莫望还怪不好意思。
梁垣雀随意一笑,“那我总也不能管你叫老弟吧。”
他说完,拍了拍车门,似乎是在示意莫望离开。
这些庄佑杰发现不对了。
这辆私家汽车车厢里的空间不大,他坐在副驾驶上,后排坐着加上张佳兰之内的四个人,已经是车子能承载的极限。
梁垣雀似乎根本没有地方坐。
难道,他还安排了一辆车子来,或者说他要走回去?
“那你怎么……”
“你们先走吧,我不回去。”
梁垣雀预判到了他想说什么,直接就回答了。
“那你干什么去?”
“今晚张佳兰消失,对方肯定很快就会发现,剿灭犯罪团伙的时机只有今晚了,我得抓紧。”
他这么一说,庄佑杰就更不能撇下他自己,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那我跟你一块儿,这么大的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
为了让自己有底气一些,他又用起了那个唯一且最好用的理由,“我起码可以帮你喊救命。”
“拉倒吧,我什么时候说今晚的行动只有我一个人了,”梁垣雀这次是铁了心不打算带他,
“今晚有大行动,必须得保证万无一失,我不是嫌弃你,但你真的不能掺和。”
这时候车子后座上,苏清玲也劝庄佑杰,
“庄老师,既然是朋友的话,就更应该相信他。”
说罢,苏清玲非常坚定地看向梁垣雀,
“你明天就会回来的,对吧?”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许天不亮我就回来了。”
梁垣雀边说着,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庄佑杰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竟然出现了一只手表,虽然判断不出牌子,但从造型来看绝对是个高档货。
庄佑杰可以确定,梁垣雀从来没有戴过手表,因为以前他都是让他看时间。
也许是新买的,可起码在这附近,在庄佑杰知道的范围内,是没有哪里能买到这样的高档手表。
庄佑杰脑子里突然闪过亮光,他想到了梁垣雀之前在付探长办公室里提到的线人。
也许是块表,是他的线人带来的,为了今晚的行动特意安排的。
庄佑杰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梁垣雀刚刚说他不会一个人去是真的,因为他现在身边有个更得力的搭档。
这种感觉可真让人不舒服,甚至在意识到自己心中涌起这种不必要感觉后会感觉更不爽和不安。
就好像是一直被大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突然得知正房夫人要来一样。
庄佑杰下意识甩了甩头,想控制自己这种胡思乱想的习惯。
而梁垣雀则像是看傻子一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怎么了?”梁垣雀开口问他。
“没什么,”庄佑杰叹着气坐回了车里,“我们在林家等你,不要再把自己弄得破头烂腚的。”
在他关好车门后,莫望打了个招呼发动了车子。
看着离去的汽车,梁垣雀也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庄佑杰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但有些时候,就连梁垣雀也难以看透。
随便吧,他爱想什么想什么。
梁垣雀这么想着,转身往城外走去。
夜晚的郊外,看上去很是恐怖。
尤其是如今是冬天,天边几乎没有月光,枯枝与杂草的影子形成各种能吓哭小孩子的怪物。
梁垣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遇上了穿西装的男人。
“你走这么快?”
梁垣雀率先开口。
“是你太慢了,难道在跟你小伙伴们做个依依不舍的告别吗?”男人道。
“我就多余理你,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这么欠揍。”梁垣雀瞪他一眼,转头往马家庄的方向去。
静静地马家庄蛰伏在黑夜里,从远处看去,恍惚间会觉得它会突然跳起来攻击来人。
“前面有动静,应该有很多人在,”男人低骂了一声,“妈的,他们在开舞会吗,气氛还挺好。”
“马上就好不起来了,”梁垣雀瞥了男人一眼,
“你的听力竟然还这么好用吗?”
“难道你已经退化了吗?”男人挑挑眉,“真可惜,搞不好你的后半生还得靠我养着。”
“滚蛋。”梁垣雀最后骂他一句,迈步走进了马家庄。
阻拦的人比预想中来的要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直直地朝着梁垣雀扑过来。
不过这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梁垣雀闪身一躲,身后的男人非常默契地飞起一脚冲着人影踢过去。
男人下手要比梁垣雀强硬得多,这一脚把对方踢出一声惨叫。
梁垣雀拧亮手电筒,冲着在地上呻吟的人影照过去。
对方也一副刚刚发现他身份的模样,惊讶的说,
“梁,梁顾问吗?”
梁垣雀点了点头,蹲下身把对方给拉了起来。
这个人是付探长身边的一个警员,够不上亲信,但也算是身边之人。
由于之前演的那出戏,现在局里好多人都管梁垣雀叫顾问。
梁垣雀认得这个警员,即使他这会儿并没有穿警服。
“梁顾问,您这是来干什么?”
警员捂着被踢痛的肋骨,率先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