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梁垣雀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有劳姑爷前面带路。”
大姑爷本就是奔着找他们而来,自然没有推辞,带着他们朝着厢房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梁垣雀许是觉得寂寞,用随意的口气跟他攀谈起来,
“姑爷是不是要比大小姐年轻一些啊?”
“啊,是这样没错,”大姑爷愣了愣,接着又笑笑,“先生怎么看出来的?”
“从长相上感觉的。”
“大姐自从疯癫了之后,就把自己折磨成了这副邋遢又枯槁的样子,但她之前其实很漂亮。”
大姑爷似乎是觉得梁垣雀在说大小姐的外貌,就这样解释了一番。
但梁垣雀看人不仅是简单的从外貌上来判断。
疯癫的大小姐由于不再注重保养,面容的确变得如同枯槁的老妇一般。
但人每个阶段的骨头跟肌肉的状态都不一样,梁垣雀通过外貌判断一个人的年龄不单单通过皮肤状态来看。
而大姑爷,由于身体虚弱又枯瘦,通过体态判断年龄可能会有些误差。
但梁垣雀不是新手了,眼光很毒,还是看出了他跟大小姐之间应该有个十岁左右的年龄差。
这些嘛,他自然不必解释给大姑爷听。
他又是像好奇一般问道,“首先声明我没有冒犯之意昂,就是挺想知道姑爷跟大小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毕竟林家的二姑爷也是上门女婿,但是是不怀好意而来。
“嗨,还能怎么样,”大姑爷叹了口气,“我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打小家里就穷,后来被人介绍到林家做工,然后就……”
“就怎么样?”
面对对方的好奇,大姑爷的脸上还涌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
“就,就被大小姐给看上了,像我这么穷的人,肯定不能带大小姐回家受苦,那时爹跟爷爷都在,就做主让我上门了。”
梁垣雀跟庄佑杰背着他相视一眼,哦呦,好家伙,长得好看果然能当饭吃啊。
有一说一,就算大姑爷如今一副瘦脱相的状态,但依然能看出他的五官非常优越,长相是非常具有男人味的精致。
看来大小姐也是红尘中人,见色起意了呀。
梁垣雀点了点头,接上了大姑爷的话,“姑爷,你这个病就不再考虑治治了?万一大小姐没事儿,你先死在前面了怎么办?”
梁垣雀说话一直如此直白,到现在庄佑杰都已经习惯了,不像是第一次听见,想捂他的嘴。
大姑爷愣怔了一下,好像是觉得有被冒犯道,但并没有发作,而是笑笑说,
“这病出奇,没有大夫能讲明病因,如此我只能仰仗先生救命了。”
梁垣雀也冲着他笑笑,“你的病也可能不是因为邪祟引起的,我有认识的大夫,要不要帮你看看?”
默默跟在一旁的庄佑杰在心里忍不住想,你要是认识靠谱的大夫,怎么不先给自己瞧瞧病?
梁垣雀这一路上还没有再发病的迹象,脸色也一直很正常,但他之前的状态属实是吓到了庄佑杰。
庄佑杰一直在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观察他的脸色,生怕像之前一样,没能及时注意到他的异样。
当然庄少爷不知道的是,他只是自认为自己的动作不动声色,其实梁垣雀每一次都没发现他在注意自己。
不过反正他也没有恶意,梁垣雀就没有提出来,随他去了。
大姑爷听了梁垣雀的话,先是表示了感谢,但随即还是坚持自己的病没有大夫可以治。
真够倔的了。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地方,三小姐已经在等待了。
由于周围的人多,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三小姐又拿起了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梁垣雀一直觉得这个举动很没有意义,因为外人和内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
说起来三小姐不必避开家丁,但家丁虽然在林家工作,但又不是林家的人,难道不算外男吗?
之前他插空跟庄佑杰讲过这个行为有多不合理,结果庄佑杰竟然坏笑地看着他说,
“你是不是不能时刻看到三小姐的面容心痒啊?”
于是梁垣雀没再废话,直接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梁垣雀是不喜欢这些没有意义的瞎讲究,但庄佑杰却一直误会成了他对三小姐有意思。
“梁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之前翻修过的厢房的墙皮都找人铲了下来,”
三小姐由于视线被遮挡住,一时找不准梁垣雀的位置,只能堪堪判断出哪个方向有人,结果变成了面朝庄佑杰,
“并不是每一间厢房下面都有涂画,剩下的房间里只有两间有。”
庄佑杰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扶住三小姐的肩膀,把她转向了梁垣雀那边。
突然被人抓住肩膀,三小姐吓得惊声尖叫一下,
“啊,梁先生你……”
梁垣雀眼疾脚快,冲着庄佑杰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干嘛!”
“我这不是,想让她朝向你嘛!”被踢了一脚的庄佑杰满脸无辜。
梁垣雀瞪她一眼,“别轻易碰人家知道吗?”
这话其实是为了庄佑杰好,毕竟在这种地方触犯了人家的规矩,不一定能囫囵的走出来。
庄佑杰可想不到这一点,抛给了梁垣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心里更确定梁垣雀就是喜欢人家林三小姐。
可怜苏清玲,可能是真的等不会她的阿雀老师了。
这个小插曲在梁垣雀刻意的转换话题之下快速的翻了过去,他让提出要看看涂画,三小姐就闪身让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陈旧血腥味儿,这几个房间的涂画都是用血画的,但没有专业的仪器和方法鉴定,是无法判断着到底是什么血,以及血中是不是都有水银。
但从林家人的状态来看,只有住在过小少爷房间里的人,出现了汞中毒的迹象。
梁垣雀定了定神,把心思放在了面前的画上,这幅画中没有再出现明显的女人像。
但是仔细看下去,梁垣雀就从这副画中明白了老管家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