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庄佑杰懵了,就大姑爷那个样子,看上去就跟马上就要入土似的,竟然是装的?
那这也太厉害了吧。
突然的,他就想到了梁垣雀在沈家那一段装病的经历。
要说这个装病,那梁垣雀可是行家中的行家啊,当时他那副模样,要是不知道的,不一样也会以为他病的快死了吗?
怪不得梁垣雀之前提出要帮他请大夫,原来一直在试探。
“我去,”庄佑杰反应了过来,“凭你的本事,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吧?”
梁垣雀把热水倒进了盆里,开始脱自己的衬衫,
“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怪怪的,直到后来,他在我面前咳嗽,我才确定下来。”
大姑爷跟梁垣雀平常用的手段不太相同,看上去应该是用了某种特殊的药物,让自己显得脸色苍白,骨瘦如柴。
但用药物是没有办法真正改变内里的身体状况,所以他的一些气喘和咳嗽都是装出来的。
大姑爷其实演得非常不错,把林家人骗了这么多年,像庄佑杰这样的人也都能骗过去。
但可惜他遇上了梁垣雀,一个在生病和装病方面都非常有经验的行家。
而且他可能是为了欲盖拟彰,特意的在梁垣雀面前“表现”了一下,彻底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庄佑杰看他已经放好了热水,就打湿了毛巾仔细给自己擦擦脸,
“那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难道说林家这些命案是他犯下的?”
“反常的行为必然会引起怀疑,虽然不能确定,但他的嫌疑是不能排除的。”梁垣雀点了点头。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明天真的要去看尸体?”庄佑杰想想,心里还是有点怵。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还不像是今天刚刚离世的小少爷和老管家,而是已经入土下葬过的尸体,不一定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要不然呢?如果你害怕的话就留下来等着我咯,不过我反正是觉得留在林家更可怕……”
梁垣雀说着,突然发现庄佑杰沉默了,并且感受到了他投向自己的奇怪眼神,
“你干嘛啊?”
庄佑杰瘪着嘴,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梁垣雀在解自己的裤腰带,“我,我还想问你要干嘛?”
梁垣雀不以为意,哗啦一下就把自己的腰带扯下来了,
“我洗洗澡啊,淋过雨之后不洗个热水澡会害病的,我本来身体都这样了,不得爱惜着点儿吗?”
庄佑杰叫喊了一声,止住了他准备脱裤子的手,
“哎哎哎,要不我先出去活动活动,咱们轮流洗。”
“可以倒是可以,”梁垣雀扯着裤子耸了耸肩,“如果你自己出去不害怕的话。”
庄佑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咕咚咽了口唾沫,
“要不还是跟你之前上厕所一样,我抬头看天。”
“你随意,反正我什么都不介意。”梁垣雀无所谓,脱了衣服开始用毛巾擦身体。
庄佑杰非常信守承诺的抬头看房顶,这里到处都没有电灯,只能靠烛火跟煤油灯照明。
所以房间里昏暗无比,天花板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
这个洗澡不比上厕所,用的时间可要长多了。
庄佑杰一开始没感觉到什么,但过了一会儿,这个脖颈处就逐渐的传来酸痛感。
“我说阿雀,你好了没有啊,快点行不行?”他揉着脖子,喊给梁垣雀。
“不行就别硬撑了,都是大老爷们哪来这么多将就,”梁垣雀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你难道没洗过大澡堂子吗?”
“还真没洗过,不习惯。”庄佑杰揉着脖子,努力的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越来越厉害的酸痛上。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尽力的往天花板看去,似乎想从黑漆漆的上空看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林府采用的全都是传统工艺的建筑风格,房间挑高很高,主梁高高的架在正上,周边副梁纵横排列。
这用上心一看,庄佑杰还真看出了一点东西,之间主梁附近的其中一根副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
想到在林家里听到的桩桩件件的恶心案例,庄佑杰的后脑一下子就炸了。
“阿雀!阿雀!你快看看上面!”他紧张的大喊梁垣雀。
“什么东西?”梁垣雀正在专心给自己擦背呢,被他喊的莫名其妙。
不过他还是顺着庄佑杰的话抬头看了看,但上面很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啊?除了房顶之外哪里有东西?”
庄佑杰看到那道影子似乎飘了起来,后背的寒毛更是根根竖了起来,
“有啊,你仔细看!”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了,直接冲过去揽过赤身裸体的梁垣雀来只给他看,
“就是那儿啊!”
梁垣雀定睛一瞧,确实有一道缥缈的影子在微微晃动。
“不,不会真的有鬼吧?”庄佑杰吓得说话磕磕巴巴。
“别在一个侦探面前说这么的话,”梁垣雀啧了一声安慰他,“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庄佑杰本身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尤其是又处在一个这样诡异的环境之下。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垣雀甩开他,去擦干了身体,随手把衬衫往身上一批,
“把那个椅子拉过来,我上去看看。”
庄佑杰赶紧去吧椅子拿过来放在那道“幻影”之下,但房梁实在是太高了,附近有没有好借力的墙壁。
梁垣雀只好又把椅子摞在桌子上,手一撑跳上椅子,又在椅子上原地起跳,差一点没抓住房梁。
“我去,这也太高了。”梁垣雀抓着房梁一翻身,跳上了附近另一个房梁蹲下。
他的身影在达到这个高度之后就变的模糊起来,庄佑杰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觉得心惊肉跳。
梁垣雀半蹲在房梁上,缓慢的朝着那个“影子”的方向移动过去,在距离不远处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截布料。
这是一块深灰色的老粗布,从边缘撕裂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从衣服上不小心扯下来的。
梁垣雀把布料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问道了跟墙壁之下差不多陈旧血腥味儿。
布料一角隐约还绣着什么字,但上面的光线太暗,他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