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前面跑步的,是白童,他们的嫂子,前阵子才高高兴兴喝过喜酒的人。
至于为什么白童会在这儿,他们不明白。
“团长呢?去问问团长不就行了吗?”张浩问。
陈实冷哼:“团长不在。”
“团长不在,白营长在的啊。”张浩说。
对于这一点关系,他们在白童和蓝胤结婚那一天,也是搞明白了的。
“去把白玉龙叫来吧。”陈实发了话。
立刻就有战士一溜小跑的去找白玉龙了。
陈实和徐晟站在那儿,对于张浩的这个训兵方式,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说不好。
确实这些女兵,看着行径真的是太气份了,在军营居然是公然敢违抗军令,没有任何原因就不来集合,这比自由市场还要自由市场,狠狠的惩罚是必须的,没拖去关禁闭已经算好的了。
可是,就这么直接上来就是二十圈,这些女兵能抗得住吗?这一直跑下去,跑完二十圈,是不是直接就晕倒了。
“要不,先去把军医些叫来在这儿守着。”徐晟现在只有这样未雨绸缪。
反正张浩现在的想法,就是要把这些女兵给彻底的练趴下。
要是这个下马威不一来就把这些自由散漫的女兵给拿下,以后这些文艺女兵不是更要翻天?
现在张浩纠结的就是,这将这一群文艺女兵练趴没问题,要是连这么一群人都收拾不了,那他也不要混了,直接打铺盖卷回老家。
现在的问题是,这是不是要连带着把白童嫂子给练趴啊?
关键是白童嫂子没犯任何错啊。
人家集合是准时来了的,长官的命令也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的,这一来就要将别人练趴,这是不是有问题?
据说练兵很斯文的张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等等,他们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为什么白童嫂子会在这文工团女兵当中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
白玉龙被叫到了训练场上,他自然也能一眼看清,那在带头跑圈的是白童。
“白营长,前面在文工团女兵里带头跑步的是白童嫂子。”有人汇报着。
白玉龙只想说废话,我难道连自己的妹子都不认识?
可是,为什么白童会在这儿?这也是白玉龙不明白的地方。
他背着手,沉默的站在那儿,看着场上的情况。
“她们得跑多久?”白玉龙询问着。
“罚跑十圈。”张浩警慎的回答。
白玉龙看了一眼,这十圈,对白童来说,不算什么事,他只需要看看白童的步伐,看看白童的状态,就能知道一切。
“那就让她跑吧,别管。”白玉龙只能如此说。
既然白童都没有自己跳出来要求什么,他也犯不着多事。
有了白玉龙这么一句话,张浩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了。
刚才他可真怕。
虽然说,他刚才是执行他的军法没错,没有任何人能指责他一句不是。
可是,这群人这么爱护拥戴蓝胤,知道他把团长的新媳妇都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出来练了,到时候一起把他套起麻袋打一顿怎么办?
张浩感觉自己是斯文人,计较不赢那些莽夫。
这边厢,沈铁君跟白童跑着步。
最初,她以为,她是在等着白童一路呢。
可后来,她才发现,并不是白童落后于她,而是白童有着她惯有的跑步频率,这样的频率,能让她更好的保持绵长的体力,而不至于一下冲刺过快,很快就把体力给消耗了。
沈铁君就暗暗的心存了跟白童较量的心思。
此刻在她的心中,这已经不是张浩对她们的惩罚,反而是变成了她跟白童之间的一种较量比拼。
等着这十圈差不多快跑完,她竟有一种险些落下的感觉。
这种认知,令沈铁君无比的兴奋。
她这人,个性强,一惯喜欢争强好胜,可是,她又是一种崇拜强者的人,在文工团中,她看不起别人,自然是处处占强,没把别人看在眼中。
可现在,看着这莫名其妙加塞到她们文工团的人,她竟感觉,好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自然要处处的较劲,要争个高下。
但这么跑着跑着,也自然跑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黄月琴也是绕着操场跑圈。
她咬着牙,眼中全是委屈的泪。
之前准备的所有的借口和托辞,根本没有一点用。这部队中的这些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居然不给她一点点辩解的机会。
自从当兵以来,她因为大伯的关系,在文工团也一直颇受照顾,加上人又漂亮,自然是处处的受宠。
在文工团,只要歌唱得好,舞跳得好,自然是受重视的。
虽然跟别的战友之间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团长蒙利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只要把四处的文艺汇演任务完成就行了。
怎么会料到,会被弄来这儿做什么军事训练。
想着来前,蒙利华是口口声声说,让大家脱胎换骨,黄月琴也只认为,就是一个形容词而已。
可现在,黄月琴已经知道,这不是形容词了,真要这么练下去,她肯定会脱胎换骨,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了。
背上被皮鞭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痛,随着这么跑动,汗水一滴滴的渗下,更有一种往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哪怕双腿灌满了铅一样,拖都拖不动了,可看着四周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监督训练的战士,黄月琴还是得咬牙坚持着。
她已经扎扎实实领教过了张浩的心狠手辣,那可真不是男人啊,说动手就动手,皮鞭是直接落下,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黄月琴只能暂时的妥协,好汉不吃眼前亏。
据说,许多新兵接受训练的时候,不听从指挥,被打断肋骨的都有。
被这样狠狠修理过的人,哪一个不会服服贴贴?
黄月琴自然也得服帖,可她虽然面上妥协了,心中却是将张浩又是骂了个千百遍。
她甚至想,等自己空了,一定要转头给大伯打报告,一定要将这些人统统给关禁闭,才能消得了自己所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