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敌人,发现敌人!”
“不许动,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
“跪在地上!”
步兵师的人反握手电筒,
不停用强光闪着跑过来的士兵的眼睛,
那群士兵见状“扑通”跪在地上,
双手将武器高高举起,
口中不停的拼命求饶: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我们投降了!”
“各位不要开枪啊,我们投降!”
这一部分正是鲍鱼的士兵,
他们都是鲍鱼手下的底层,
像骡子一样的扛着货物,
被当成奴隶驱赶和使唤。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他们自然快速脱离了鲍鱼的管束,
立刻跑来步兵师这里投降。
虽然不一定会受到庇护,
但能够脱离水深火热的鲍鱼阵营,
他们已经是很满足了。
“上上上!”
“把他们的武器收缴过来,留一个带路的,剩下的全部押送回去!”
“快!”
黑暗中的风十分清凉,
因为到了秋天,昼夜温差变大,
许多穿着单薄的士兵开始打寒颤。
“赶快赶快,不要浪费时间!”
带头的人颤声喊着,
因为手被冻的不停颤抖,
就连手电筒的光也在不停抖动。
这边冷的要命,
鲍鱼的部队也没好到哪去。
鲍鱼不停向前跋涉着,
他的鞋子里面灌满了泥沙和脏水。
冻的脚疼痛发痒,
脚底板也被小石子硌的生疼。
但苦于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
鲍鱼跑的极快,
即使一瘸一拐也没停下半步。
“呼哧呼哧……”
一直等到后方的犬吠声渐渐变小,
直到消失,
鲍鱼这才带着部队停下脚步。
他坐在大块的石头上,
抬起小腿将黑色的靴子褪下来。
他的袜子已经跑出了破洞,
整个脚也变得发白肿胀,
脚下密密麻麻全都是硌出来的伤痕,
血和脏水混合在一起,
看起来恶心又吓人。
如果不是靴子还算结实,
鲍鱼的整个脚底板恐怕都要遭殃了。
不过其他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
除他之外,
只有少数几个卫兵有皮靴,
其他的都是普通布鞋,
现在全都湿了不说,
有些鞋子还已经被尖锐的石子割烂,脚趾或脚跟都露在了外面。
“走不动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的脚已经快烂了,如果再这么走下去我宁愿去死!”
“早知道就尽快投降了!”
士兵们在下面窃窃私语,
时不时偷偷看鲍鱼一眼。
鲍鱼皱起眉头,
看到手下三三两两聚在一堆便知道他们正在背后发泄不满。
不管是行军打仗,
还是行军跑路,
最忌讳的就是士气低落。
有人扰乱军心,必杀之。
鲍鱼打定主意,
将皮靴控了控水,重新穿在脚上。
随后,鲍鱼扶着大树缓慢起身,
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各位,我们也走了这么久了。”
“想必大家也都累了,对我鲍鱼的指挥都颇有微词,也有一些不满。”
“今天,我就听一下大家的意见。”
“有不同意我们继续赶路的,举手!”
鲍鱼一手扶腰,一手扶树,
大声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
这时候,一个士兵高高举起了手:
“我不走了,你杀了我吧!”
“妈的我们不是牲口,不是你们随便驱赶的牲口,看看老子的脚底,看看老子的肩膀,再看看你们自己!”
“妈的,拿我们不当人是吧?”
“老子不干了!”
“有本事你就一枪毙了我!”
众人扭头看去,
那是一个矮小但微胖的士兵,
他躺在石缝中,
一只脚高高扬起,脚底血肉模糊。
他脸冻的煞白,
肩膀上面的衣服全部磨破了,
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
但还是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崩溃了。
鲍鱼看着这个士兵,
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杀意,
但随即又隐藏起来,
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
并且举了举手:
“好啊,那你可以离开了。”
惨白暗淡的月光下,
士兵们只能看清鲍鱼是在笑,
但是看不出鲍鱼笑中的阴险。
那是士兵听了之后,
果然撑着身体站起来,
缓缓的朝着远处就走,
而鲍鱼也只是耸了耸肩,
并没有多做阻拦。
“各位,你们想走也随时可以,我不会多做阻拦,留下武器,离开吧。”
鲍鱼的语气相当平和,
士兵们面面相觑,
随后又有几个放下枪,
然后在鲍鱼平和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起身,转身就准备离开。
鲍鱼看了看周围:“还有没有?”
不等其他人反应,
鲍鱼上前一步,
拿起全自动突击步枪,
朝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就是一通扫射,
随后回过头又看向其他人:
“怎么样,还有没有?”
刚刚准备起身一起走的又坐了下来,
干咳一声,
随后摇摇头,不再做声。
鲍鱼面露杀机道:
“各位,留下的应该就是不想离开的,那各位就好好待着。”
“以后再也不要说扰乱军心的话,不然也和他们的下场一样。”
“好了,我现在开了枪,要不了多久那群追兵就会赶到,和我一起继续走!”
鲍鱼说着,转身挥了挥手,
他知道这种计策属于下下策,
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军心涣散的情况下,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一招了。
他知道,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拖着。
靓坤派遣飞机在空中盘旋,
让士兵和军犬深入丛林搜索,
几乎每一秒都是在烧钱。
鲍鱼只要藏好,别被找到,
等到财政那边提出异议,
这里的军队自然而然就会撤退了。
“所有人,加快脚步,不要掉队!”
鲍鱼高声喊着,
他的嫡系部队拿枪指着其他士兵,
半劝半威胁的逼着他们继续上路,
寒夜的冷风吹过,
把这群士兵的脚趾冻的麻木,
他们一瘸一拐,
苦着脸的跟着,生不如死。
港岛。
靓坤已经喝的醉醺醺的,
整个人摇摇晃晃,
一头扎进了朱因的怀里。
朱因一边叼着肉串,
一边轻轻拍着靓坤的头:
“乖哦,乖哦。”
“跟我进屋吧,我伺候你睡觉。”
“走,哎呀你好重!”
靓坤恍恍惚惚,
手臂搭着朱因柔软的肩膀,
闻着她的香气,
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