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说,柳雨相是个无脸的妖精,那些人皮是从死人脸上扒下来的。
有的说,她生来孤苦伶仃沦落青楼,每爱上一个恩客就会换一幅脸。
我对这些流言很无奈,却也不能站在大街上露出真容来,随便他们围观。
反正,淆城长街于我来说,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如今长街店铺都进入正常状态,悠悠也已经出狱了,完全不需要我再亲自打理。
该学的已经学到很多了,我有点想离开了。
要知道,自从那次突然开堂审理米铺的案子后,虎师爷就一直派人盯着我。
长街上总共有四个,无论是我还是悠悠出现在哪家铺子里,他们都会跟来窥探。
甚至已经不能用窥探来形容了。
他们就是明目张胆地跟在我们身后,一字不差地背我们说的话。
我们自然觉得厌烦。
悠悠让伙计驱赶他们。
他们的确能被赶走,但很快,就有其他人来顶上。
这些人前仆后继,无孔不入。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躲进夏菽丰的家里闭门不出。
夏菽丰特意派了个外室给我,叫他给我按摩肩颈,化解疲劳。
我也不客气,往美男怀中一躺,嗅着他们精心调过的香味,沉静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
我对夏菽丰抱怨:“那个肥猪真的好烦人,就像苍蝇一样,怎么都赶不走。也不知道神医到底何时才来?我真担心有一天,他会查到我的身份。”
夏菽丰:“那倒也不容易。只有自己人知道,大家也不那样称呼你。”
“万一呢……”
夏菽丰:“如果有万一,我们就说,你以前姓龚名竹!”
“……”
夏菽丰真可爱。
万一有人泄露我的身份,其他人一定会将他乱刀砍死。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可我想象不出周围有谁可能背叛我。大家的利益都被捆绑在一起,他们多半出于忠心,除了忠心之外,也在等待我变得强大,有朝一日能依附我。
这个江山就像一起打理的商铺一样。
只有柳贾将那些丝绸都买走,淆城居民才有闲钱来长街买东西。只有夏家米铺的米价变低,他们才能安心地花钱而不用为吃住感到担忧。
要多方合作,才能安泰啊。
如果我真的被抓起来,只要来的不是鸾露,那我就还有逃走的机会。
夏菽丰说:“你要走的话,牢里那个姓秦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头:“自从我暴露真容之后,虎师爷将秦安律看得更牢了,我没机会接近。”
别说是我了,就连墨城都无法接近秦安律。他被一个人安置在一间有床铺的牢房中,每天大鱼大肉地送着,只为了套出他嘴里的秘密。据说,那牢房每天不间断地有人站岗,主要还是防着墨城。
如果想要救秦安律,还是得把虎师爷除掉,可是何冰弦根本没回信。可能她并不是在忙册封贵妃的礼法,而是根本就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事。
想母皇的那么多男宠,也被她发配到五湖四海。如果有人上奏说某个男宠作威作福,她恐怕也最多就是敕令地方官员好好管管,更多时候直接无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