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婶见这肉豆蔻十分昂贵,将儿子推销时说的话信以为真,每天做饭都吃许多,这就中毒了。
罗衡治病救人从来不单纯地治病,而是会跟病患絮絮叨叨地说上许多话。从病因到治疗手段方法,再到治疗后如何康复,都会全面覆盖。他一方面是对病患讲的,另一方面是对他学徒讲的。
每次我在旁边,总能听见他不厌其烦地复述许多东西。一回生二回熟,我的确从单纯的聆听之中学到了许多。
我如今的身份是罗衡的学徒,可我该学什么就学什么,并没有因为我身份而特殊对待。就是因为罗衡总差遣他的学徒做事,我和罗衡其他学徒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并不熟络,甚至有的只是面熟,连名字都叫不出。
当然,他们应该都知道我是鸾霜吧。
这次争执的起因是因为罗衡将肉豆蔻中毒的事情说的太详细了。
严氏丈夫正好在喜乐珠的铺子里工作,将喜乐珠说成肉豆蔻的专家。他嫌弃严氏将母亲送来医馆,花了太多的钱,便将中毒归为婆婆自己没有将它料理好,搭配了其他事物才会药性相克而中毒的。
严氏早接受喜乐珠是专家的谎言,对丈夫说的内容一点都没有疑惑,反而不相信罗衡的话。
当她丈夫跟罗衡申辩几句丢了面子之后,她心生维护之意,这就和罗衡吵了起来。
罗衡让学徒去拿医书来:“我说的话有医书支持,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你母亲的症状和书中所写的一模一样。”
严氏开始无理取闹:“不信。那医书是几百年前写的东西,现在早就过时了。所有人都在吃肉豆蔻,怎么就我母亲病了呢?你到底是不是神医?会不会治病?”
其他病人听见神医被怼了,纷纷前来劝架,但严氏却因为他们帮着罗衡说话而更加闹腾。
总之就是不能说她丈夫一点错,只要扫了她丈夫的威风,就是跟她过不去。
她在医馆里大声嚷嚷着,连带着又让她大肆宣传了一把肉豆蔻的功效。还有几个病患真的听了她的话,想掏钱买几颗肉豆蔻尝尝。
做生意做来医馆了?这家人可真搞笑。
我在旁看了一会儿热闹,见场面控制不住了,走上前去喊道:“来人,将他们一家三口都轰出去。”
严氏震惊,站在原地死都不肯走:“我是病患的家属,我们付过钱的。你们连病都没治好,就想将我们赶出去?!”
我双手环胸,站在罗衡身前,态度比严氏更强硬:“既然不信神医,就别来这里治病,我们已经给出了治疗方案,也已经开始治病了,可你们不同意。既然不同意,那么生死有命,你母亲离开后到底是死是活,都跟医馆没有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氏跺脚,指着罗衡,“我才不管他神医的名号,我就是不相信这个胖子,我要换个大夫!”
换大夫?
太天真了。
我嘲笑了一声,问其他大夫:“神医没继续治疗的病人,你们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