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数日前,我和他拜了飒澜神,现在他是我义兄。”
鸾朝中,结义喜欢拜飒澜神,现在虽改成南朝,朝廷没有对教派有任何干涉,任由其按部就班地约束百姓。所以,人们还是流行拜飒澜神来结义。
但我记得,在晏居城郊外生活的时候,她对萧五花芳心暗许,又因他心有所属,而决定趁着喜欢没有太深,早些放弃这感情。
可她无可避免地和萧五花在一起。
离人寨可是他们两个亲手建起来的。
我托腮,问:“你还喜欢他吗?”
小碗:“我更愿意尊敬他。”
她的目光在灯火通明的酒楼中盈盈闪烁着。
因为道义而甘愿放弃爱情,恪守自己的言行举止,这要花多大的毅力?
我轻叹:“我不如你。”
“与你无关,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你,你不该自责。”昭游拉我的手。
小碗摇头:“主子不用在意这个,花哥说,这是自由。你愿意爱一个人,或者愿意爱好几个人,只要你情我愿,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当占有欲太强的时候,就会起争执,就会希望自己是对方心中唯一的那个……”
她说到这里,我能感到昭游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似乎在对这个话题感到不适。
小碗说:“更何况,主子是公主,为什么不可以享有比其他人更多一点的特权?这只是我的道义,你不需要像我一样来承担……花哥也说过,多找点人去喜欢,以后万一谁在这个乱世中提前死了,也会有另外的人来依靠……”
我总觉得我的小侍女被萧五花带歪了。
我一直以为晗的节操如此,是他在影响别人,现在看来,全是萧五花带歪的。
昭游就在我身边,我不想再继续对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下去。
而我以前多次在思考是否应该将昭游留在身边,可后来的事已经发生了,想要将他赶走,并不是简单的事。
况且,我的确很喜欢他。
至少在此时,我很需要他的陪伴和保护。
鸾朝的确是自由的,有像柳贾这样的女富商却只在青楼里听词唱曲,也有像夏菽丰这样的,一养就是一群外室。自然也有无数夫妻组成三口之家。
混乱,但也很和谐。
又因为这个话题,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夏菽丰一眼。
桌上刚端来一盘螃蟹,是从东海上新鲜运来的。
夏菽丰的几个外室正争抢着螃蟹替她剥壳,相互比拼打趣着对方,才几下就将一只螃蟹拆完了,只在她碗里留下一堆蟹肉。
她乐呵呵地笑着,又将蟹肉平分好几堆,再往每人碗里盛了一勺。但分到最后,她却将自己的那口,喂给了她身边的新人。
那男人穿着表示喜欢穿的宽大风衣,露出麦色粗壮胳膊。这体型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从胳膊上露出的疤痕来看,应该曾参加过不少混战。
他有一种刚正的感觉。
或许是看见我在看他,他转头看向我。
知道这里是我的寿宴,许多人看向我的表情都带着笑容,有的还坐在位置上端着酒杯隔空敬酒。而夏菽丰的这个新外室的脸色却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而是冷淡地盯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