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诉状递过去:“麻烦二位将诉状递给县令。”
“好好好,就帮你递进去。”衙役似乎很少遇到这样的事,与其说是心善,倒不是说好奇。他想看看县官对这破天荒的诉状到底有什么反应。
“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小二一路都在喊冤,却不肯说出个所以然。
他一定有同谋,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包裹里有好东西?
我很想问他,可在这大街上,人多口杂,实在不方便开口。
县官判案并不是每一场都会开放给人看,多数时候还是到他县衙大堂里,根据双方状师的言辞,自己判断。
正是因为不够公开透明,许多人对去衙门告状讳莫如深,就算吃亏了,也不想跟官家产生任何关系。
可是,只要县官肯判案,我自己就能当状师,跟小二当面对质,仔细盘问。
然而,县令不遂我愿。
他就像围观路人们说的那样,完全不理会我的诉状。那两个像乞丐一样的衙役将诉状递进去后,很快就被赶了出来,还骂骂咧咧的。
“你走吧,别来烦我们老爷。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他们像是被县官发了很大脾气的样子,也将怒火迁移到我的头上。他们拿着长棍,试图驱赶我们。
我反应灵敏,在棍子打到我之前闪身躲过。萧五花拉着小二朝后一退,而周围无辜的路人却被棍子扫到。
他们乱叫着四处逃窜,也变得骂骂咧咧的。
见县官不肯解决,客栈老板达拉贡这会儿硬气起来,竟然趁着萧五花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拿着的瓜果,朝路边一扔。几只吐着舌头的饥饿黄狗奔过来,将涂着蒙汗药的瓜果吃得一干二净。
“你……”我瞪着客栈老板。
“这下你们没证据了,该放人了!”达拉贡拉住他的店小二。
小二揉眼睛,哭起来:“呜呜呜,老板真好,真是个有良心的好老板!”
章廖拄着拐杖,站在旁边嘲笑我们。笑着笑着,又伸手捂住嘴,咳嗽起来。
“真是黑店!”我气得跺脚。
萧五花摊手:“既然这边就是这样的风气,我也没办法。自己小心点吧。”
“好生气!”我抱怨。
萧五花息事宁人:“明天就要出城了,也就别惹事了。”
我们往回走,章廖则跟在我们后面慢慢前行。
其实即使没有罗衡的搀扶,他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行动,只是步履缓慢了些。
我叹气,说:“如果是晗,一定会替我把县令打回去的。或者带着我翻墙进去,亲自把诉状递到他手中。”
萧五花摊手:“我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会陪着你瞎胡闹。”
我们回到客栈歇息,又过了一个时辰,天才黑了。萧五花似乎是累了,躺在榻上休息。
我腹中饥饿,跑到楼下又买个干粮,却见到章廖一个人正坐在大堂里,独占一桌。桌上摆着一盘咸菜和两个馒头。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悠哉地品味着这些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