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委屈大喊:“夫人说只是借用一下,可那分明是硬抢的。小的和她们抢暖炉的时候,还被推倒在地,脚上留下好长一条口子。”她掀开裤子给骆秋溟看,上面果然有一条疤痕,像是台阶上磕到的。
骆秋溟生气地问知月儿:“这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低声吩咐珍珠:“快去取炭来,如果找不到就将大堂里那个端来。你端不动,就让那些侍卫端。仔细些别烫着。”
“是!”老侍女答应下来,离开屋子。
知月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略带委屈地说,“你不是不再理我了吗?又不帮我出头,这府里那些市侩家伙当然就欺负我了……我跟你说有什么用?”她说完这些,又埋怨地说,“你又不帮我……而且当时我怀了孩子,你还非说这孩子是别人的……”
骆秋溟可能是觉得面子过不去,凶她:“你受委屈不来告诉我,就这么白白受着,还能怪谁?”
知月儿哭唧唧,往我怀里钻。
他居然凶我的知月儿?!
我搂着知月儿,凶骆秋溟:“骆秋溟!”
户部侍郎立刻低头:“臣有罪!”
知月儿忍不住偷笑。
骆秋溟:“……”
被他瞪了一眼后,知月儿又可怜巴巴地钻我怀里,像个小狐狸似的。
我这会儿才觉得,以前认识的知月儿终于复活了。
这才像以前的她啊!
事情说来也简单。
知月儿从浣翠楼来的,虽说是卖艺不卖身,可到底还是底层人民。以前骆秋溟做官不大,又无父无母没门第约束,只要女方同意了,娶谁都行。但随着官场的名气越来越大,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他的老婆,说那是浣翠楼来的。
如果是鸾朝以女为尊,也没什么人会说知月儿的闲话。而随着南朝的制度逐渐深入人心,以男为尊的观念卷土重来,妻子身份低下这种事,就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骆秋溟长期在官场中混,听到只言片语,觉得十分没面子,回到家后对知月儿当然没好脸色。
但知月儿毕竟可爱,卖个萌,逗弄一下骆秋溟。就算有点小矛盾,两人关系还是很好。
再后来,知月儿怀孕,肚子逐渐显怀,这让骆秋溟更开心了。
可就在几个月前,夏末时分,工部尚书来说媒。
白梅是工部尚书唯一的女儿。她出生在以女为尊的鸾朝,又是唯一的女儿,被全家人宠上天。这种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女任性妄为,不学无术,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女子。没有继承工部尚书家族的工匠技巧,终日涂脂抹粉的,打扮得娇艳万分,去勾引朝臣的那些青年才俊。
据说,她跟好几家的公子都有一腿,谈不上人尽可夫,名声也并不怎么好听。
原本她也是不在意的,毕竟鸾朝露公主也是这样放荡不羁,她并不是头一个。可南朝观念一变,她的名声从娇艳夺目直接被描述成了荡妇。
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