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前阵子北边的战乱刚刚结束,几十万皇家军都到北边去了,粮草辎重也已经运了,可是前线战报到底如何,只有皇帝和几个军部大臣才知道。但军部大臣守口如瓶,皇帝也对此只字未提,反而显得整个南朝歌舞升平,安全得很。
但只要去小城镇就会发现,男人们基本上都已经被征完了,整个镇子都只有老弱妇孺和孩童。在田野间耕田的人成了大娘和她家媳妇,每个人都要干比以往更苦更累的活才能勉强让全家人温饱。
才刚刚开国,就有这样一场战争,又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并不靠谱的君王,这怎能让人安心?
近来在民间总有奇怪的传言,说北域人训练了一支死人组成的队伍。它们身上也没有血,能跑能跳,还能拿枪和正常人打仗,只有火焰能将它们焚烧殆尽。
当时在南都大兴的时候,大家总能闻到远方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许多令人不安的焦灼味道。就好像有一场燎原大火,烧遍了整个边陲似的。可皇帝带兵回来后,愣是一句话都不说,什么情况都不跟大臣们分享,只让他们本分地做好属于他们管的事。
朝会进行了两个时辰,就在快结束的时候,白闵竟然来了。
“陛下——老臣来啦!可不能算没来,顶多是迟到了而已!”工部尚书白闵提着裤腰带,一摇一摆地来到大殿。
晗托腮,瞅着他:“你后面牵着的那是什么东西?”
白闵手上拉着一根绳子,这绳子上正是白宁兴。
白宁兴已经醒了,但脚步虚浮无力,由两个太监扶着上来的。
白闵兴奋地说:“陛下,这是给您的贡品呀!”
“哈?”晗瞅了一眼白宁兴,嫌弃,“不行,太丑。”
群臣听见后纷纷掩嘴偷笑,他们在朝为官这么久,就没见过这样爱开玩笑的皇帝。皇帝早就见过白闵全家人,当然也认识他侄子白宁兴啦!
说起来,白宁兴还是户部的小官呢,只是不需要上朝而已。
白闵挠头,着急得面红耳赤:“不是不是,陛下,不是我这不肖侄子,而是他手里的绳子。这绳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老臣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啊没出什么好玉,那群小崽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总之……这个绳子,是个仙物啊!是仙女下凡留下的宝贝。”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议论声。
他工部平时要修城造瓦的,都需要户部批银子。他和户部尚书是多年的老对头,以前总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户部尚书王新阳听到白闵的话,立刻站起来,完全不给面子地说:“你这老家伙,给皇帝献贡品是你工部的事。什么叫没有好玉,找不到你手下的工匠?你约束无方,管不好手下匠人,还用这个当借口来推辞贡品。你该当何罪?”
白闵:“你个老东西,我是实话实说!我真的就是找不到皇家工匠们啊,这件事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就连皇帝陛下也已经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