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逻辑在以前浣翠楼里倒是行得通,那时候老鸨只手遮天,关起门来教训几个偷东西的侍从,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可知月儿想达到的目的是让常远认罪伏法,这么打下去,反而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就算写状纸上白纸黑字,再按上血手印,身上伤口在,太容易被常远翻供了。
更何况常远只是从犯,白梅才是主犯。
知月儿恨得是白梅,并不是这个小喽喽常远。
即便常远发自内心地承认罪行,白梅也很容易否认推脱罪名,到时候上下打点一下,没人会为知月儿说话。
骆秋溟走到常远身边,低头睥睨他:“你将那天发生的事,细细说给我听。”
果然,常远开始翻供。
他哀嚎滚下木板凳,匍匐着抱住骆秋溟的大腿,带着哭腔颤声说道:“老爷,冤枉啊,小的什么都没做。是主母因为孩子的事失心疯了!你们拿小的出气,小的没意见,小的就算被你们打死也死而无憾。但是主母病得不轻啊!”
知月儿气得手都在颤抖,“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见骆秋溟不为所动,气急败坏地问他,“你不会是信了吧?”
骆秋溟不想解释什么。
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像火焰一样,又在气头上,他再解释也没用。
“来人,把常远送回房间。你们两个,将主母扶回房间去。”
知月儿怒喝:“骆秋溟!他明明承认了!”
樱桃和珍珠纷纷跪倒在地,声援自己主子。
“是的,老爷,这狡猾贼人承认了罪行,他买的马也找回来了。”
“他真的说了!我们都可以作证,侍卫他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又有何用?
“唉,我知道了。”骆秋溟走到知月儿身边,扶着她,“先回房,我慢慢跟你说。”
知月儿推开他的手,像个泼妇一样:“不,先惩罚他,先告官!”
“月儿……”骆秋溟无可奈何,“你告不赢他的。”
知月儿指着常远:“他杀了我的孩子!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他杀了我们孩子!现在我却无能为力?我堂堂侍郎夫人,竟然连告一个小小家丁都办不到?”
“你冷静点!”
无论骆秋溟怎么劝说,但知月儿就是冷静不下来。
她野性恢复,像以前在浣翠楼那样,肆无忌惮地脱下鞋子,对着常远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就连侍卫见了也都震惊不已。
宵禁开始了,大街上都安安静静的,唯有侍郎府里传来喧哗叫骂之声。
这声音惊扰了隔壁两家的狗,它们开始不停的吠起来。
巡逻的禁卫军听见声响,前来敲门询问情况。
骆府侍卫应门后,简单说了些情况。
禁卫军嗤笑起来:“就是那个浣翠楼来的花魁啊。”
女子因为丧子而悲痛,这无可厚非啊。
骆府侍卫不想主母丢了颜面,正想解释是家丁害她的。
骆秋溟面无表情地站到门口,冷声问道:“想看热闹?要不要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