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只要我不爽了,就总能遇见你。母皇在世的时候你总挡我道,我追求晗的时候你占据着他心尖尖的位置,现在我好不容易怀个孕,你却在这里熬药……呕……”
她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半,转身干呕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
如果她不说这些,我大概还能隐忍下心中的情绪。我重重放下药杵和药碗,站起来,怒视她:“你不也是?杀了我最爱的母皇,抢了我的男人,还怀孕了。我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些,熬药的时候也能撞上你……”
“你……”鸾露用袖子擦嘴,回过头来,语气中充满咬牙切齿的愤怒,“多日不见,你口齿竟然变得这么凌厉了。”
我微微仰头,争锋相对:“以前也是凌厉的,只是让着你而已!”
“哈?让着我?就你那样,也叫让着我?”
“那个……两位公主别吵了……别……别伤了和气……”木薯站在我们两个之间,左右为难。
“伤和气?我和她之前有什么和气?只有晦气!”鸾露朝我呸了一声,跺脚,转身就要走。
“面色蜡黄,四肢水肿,脚步虚浮无力,心情暴躁。你这是怀胎引起肝火阳亢,气血失衡。再不找个大夫条理,恐有难产之兆。”我瞅着她的背影,幽幽说了一句。
这并不是我危言耸听,随便找个大夫来给她看一眼,都能得出类似的结果。
木薯只是个孩子,他哪里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孕妇?
“呸,让你诅咒我!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可是晗的孩子!”鸾露转过身来,得意炫耀。
我见她没将我说的话当回事,又听到这句刺耳的话,忍不住回击道:“可你生完这个,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了。但我能跟他长相厮守,别说生一个孩子,就是十七八个,他都很乐意!”
“你……你……”鸾露捂着肚子,露出些许疼痛表情,“你现在简直跟村姑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回敬给你!”
我和鸾露的争吵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但当他们看清从墨云庙里走出来的人是谁之后,又纷纷退散开来,不敢上前。泽水庙的祭司甚至将门悄悄关上了。
鸾露可能是腹痛难忍,没有再跟我争吵,而是扶着肚子回墨云庙去了。
木薯见到鸾露回去,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一时之间站在我们之间不知所措。
这件事和他无关,原本站在这里的应该是那个如今在皇宫里生死未卜的大猪蹄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护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金贵,可别摔着了。”“哦!”木薯挠了挠头,赶紧追了过去。
我冷哼一声,回到马扎上,拿起扇子狠狠扇了两下火。
柴火越烧越旺,药香更浓。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晗入宫前在紫川,入宫后跟在我身边。然后又被鸾露和望秋囚禁在皇宫里,他所能知道的可靠地方屈指可数。
我此前在墨云庙住过几天,听说了脾气古怪嚣张的怀孕信士,竟然没有想到鸾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