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游侠们我记得好像大多是有工匠手艺的,那个工坊可以邀请一些感兴趣的游侠。”在回来的路上,李伯笠突然想起来墨家游侠可是有工程技能的。
“我们会邀请的,还请放心。”
回到住处,还没进屋,梁乙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领主,您终于回来了!问你去哪了,参谋长也不告诉我。
今年夏忙终于结束了,颗粒归仓,杂粮也都种下了。属下准备邀请乡里父老乐呵一下,举办我们来这里后的第一次夏收飨宴属下做主,还联系了沂州的杂曲班子,明天过来搭台唱戏。”
“哦!我知道了,最近出去转转,以后家里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自己不好拿主意的就跟戌亥01商量着来。”
“啊!领主你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这里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也正好有空闲出去转转,老待在一个地方也是无聊的紧。”李伯笠解释道。
“好!家里就交给属下就好,我一定为领主看好家。”
李伯笠放下手中已经喝完的空壶,喊道:“鲍大厨,再拿一壶酸梅汤来。”
很快,鲍斯就端来一壶,还有两个杯子。
说道:“领主,不能光喝酸梅汤啊,喝多了也不好。试一试这绿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着,给李伯笠和梁乙分别倒了一杯。
洁白的瓷杯里,茶汤清冽,闻之沁人心脾,喝一口,茶汤温热,有股淡淡的豌豆清香,初尝味苦,再品回甘。
“热天咋喝热水,没有给冰镇一下?”看到梁乙已经端起杯子,慢慢喝了起来,李伯笠对鲍斯说道。
“哈哈,热茶也能消暑解渴,试试吧……”
“好吧!”李伯笠端起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
“有点苦涩!就跟生吃橡子一样!不好喝!”李伯笠咽下口中的茶,做出自己的评价。
“哈哈……,领主年纪还小,正适合喝果汁甜饮,这清茶汤,还是比较适合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品尝。”梁乙笑着对李伯笠说。
“算了,不喝了!梁乙,你说的飨宴,是什么意思?”李伯笠放弃继续饮茶,转而问道梁乙。
“飨礼是秦汉以前一种隆重的饮宴宾客之礼,最初是指一种礼仪,讲究很多,都是士大夫阶层所用。
后来慢慢发展,就成了乡间士绅等喝酒娱乐,庆祝丰收的一种活动了,当然了,肯定也会邀请乡间年长者,和有威望的人参加。
普通百姓家,可能会在麦收后,自己准备一些新麦磨成面粉,做点吃食,祭祀一下先祖。
感谢一下,土地和上苍风调雨顺,让他们又获得了丰收。”
……
心里有了期盼,时间就走的慢一点,终于到了第二天早上。
山下盖城堡的工地,已经收拾出来一片空地,用木桩和芦苇席,搭起来遮阳棚。背靠着历山戏台也搭建了起来,帷幕后面是演员们化妆候场的地方。
舞台前面是带着遮阳棚的桌椅,这些地方是给地位高的席位,普通百姓全部安置在两边和后面的凉棚那里,也没有个座位。
只是临时搭建的阶梯看台,一连用木板钉起来七八层,这样后面的人也不怕被遮挡了视线。
在往外就是一排十几口大锅蒸着白面馒头,炖着猪肉,烧着鱼汤,这些大锅菜是招待过来观礼的普通人的。
连续三天,只要在早中晚三个饭点时过来,都能免费得到一碗炖肉,一碗鱼汤,还有馒头管饱的招待。
杂曲班子也是要连续表演三天,每天早中晚必须演三场,夜里九点后可以休息。
“师傅!这家人真敞亮!咱们还没有开场呢,白面馒头跟炖肉就摆出来了,随便吃!”一名年轻人,一手里抓着两个大馒头,一手端着一碗炖肉,来到幕后跟自己的师傅兼班主显摆。
啪!
年纪很大的班主,拿过一根皮带,对着年轻人的屁股就抽了一皮带,骂道:“谁让你没规矩的!力气没有卖,这饭你也能吃得下!”
然后,又转头对自己的人大声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次的东家看来舍得花销,场面弄得大,咱们这帮子人也不能跟人家扯后腿。
要想吃肉也要等演完了今天的,晚上再吃,谁要是不守规矩,坏了某家的名声,回去的时候,直接沉沂河里,别再丢人现眼了。”
“是!班主!”众人齐声答应。
那位年轻人,也被责罚把食物送回去,并且今天不能吃饭!
“窦大家!还有周大家,咱陈家杂曲社这次还要多谢两位大家过来帮场,这三天两位受累。”
陈家班主,把食盒里炖好的鸡蛋羹放到小桌上。
“两位先吃点蛋羹,照以前的经验看,咱们开场后,今天夜里之前是没有机会吃饭了,先吃点,别饿着肚子。”
“陈班主有心了,我等既然答应了过来帮场,自然尽心尽力,还请陈班主放心。”
“哈哈……放心!放心!那两位先休息,咱先出去,哈!”
陈班主笑着退出专门隔出来的隔间。
“窦姐姐,先吃点吧,听说这次的李家,出价很高。等演完了这三天,陈班主,肯定会把姐姐从坦博社买过去的。
这个陈班主可是跟坦博社班主要了好些次了,价钱都谈妥了,就等攒够钱呢!”一位声音粗沉的声音响起,说着轻松的话,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嗓音。
“这有什么好欢喜的,在哪也都是玩物,今日买进,明日卖出!
我可没有妹妹你这性子,什么都看得开!”
“看得开又咋样,唱又唱不了,也就手里的琴技还拿得出手,还能为姐姐打打下手,不然……”
“妹妹!也别自怜,这也是你的福气,少了受羞辱的命。”
陈班主自己曲社里也有压台柱子,但是谁不希望自己家的戏台上都是角儿呢!
既然有机会从别家买人,还是十几年前当红的大家,更不会放弃机会了,乡下人知道啥,他们对唱曲的年纪没有要求。
那个被称作窦大家的人,已经在坦博社登台了二十多年,为坦博社挣足了银子。现在已是三十几岁的女子,在沂州城里新人换旧人,她不再是恩客们的心头好,虽然容颜依旧,毕竟人老珠黄,不胜新人鲜活艳丽。
也就乡下镇子上有庙会,或者是这种演出机会的时候,小曲社自己人手不够,就从坦博社这种大社里临时租借,这也就有了陈班主卖人的机会。
如果不是窦大家还能在乡间演出中挣些钱,早就被坦博社送到瓦社出卖皮肉去了,哪能在这里做别人眼中的大家。
被称作周大家的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面貌俊俏,脸上自带喜相,如果不开口,就是完全符合貌美女子的标准。
可惜一开口,就破坏了这幅美好的画卷。
这位出身瓦舍,但是任何男人都在她的嗓音下,举不起来。
年轻的时候受尽了虐待,最后在瓦舍做苦力过活。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位周大家,从年老体衰的年老琴师那里,学到了一手好琴技,然后被坦博社相中,作为专门的乐师使用。
年纪也大了,最后也跟着窦大家一起出借给走乡下路线的小剧社。
“谁是这里管事的?”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
“来了!来了!咱就是班主,还请问这位小哥,有啥吩咐?”陈班主,从幕后急忙跑出来。
“梁管事,让俺来问问,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就等吉时一到,我们就能开场!”陈班主笑呵呵的说道。
“行!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饭,七点准时开场唱曲!”
“啊!”陈班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到其他地方唱曲,都是演完了东家才管顿饭,说啥饱吹饿唱。
年轻人,也没有管陈班主,直接招呼帮佣,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过来。
白面馒头,炖肉,鱼汤,还有一桶酸梅汤,一桶茶水。
“饭菜都在这里了,碗筷也都在,不够在找我们要,你们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吃饭,现在是五点多点。
认识一下我们穿这身衣服,都是我们家的帮佣,你们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这些帮佣说。”
“帮佣!记下了,记下了!”
“行!喊你们的人出来吃饭吧!别耽误了时间。”
“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