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心思要避开那个让他心乱如麻的人,可当爹爹离开后,皇甫弦又有些怅惘。
即使前不久才与齐文鸢见过面,可此刻他心中又缠缠绵绵的惦念着她。
古诗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两人大概有好几轮春秋了。
情丝悠长,初陷情网的皇甫弦,犹如走火入魔般,满脑子都是齐文鸢温润如玉的脸庞。
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齐文鸢的传言,都说她以前是个傻子。
可她那么灵秀可爱的人,怎么会是傻子呢,皇甫弦笃定那些人一定是嫉妒文鸢的美貌。
可假如她曾经真是傻子呢,皇甫弦又苦恼起来,没到片刻他便释然。
哪怕她从前真的痴傻过,他不会嫌弃她的,有他护着定然不让别人将她欺负了去。
休养了半个月之后,莫如雪的气色与齐文鸢初见她时,几乎是天差地别。
她瘦削的脸颊重新丰满起来,骨瘦如柴的身体也变得丰盈了些,曾经晦暗的脸色更是多了两分红润。
这容貌与莫如雪未生病前自然是比不上的,可在经过一场大病后,能恢复到如此模样,所有人都欢喜鼓舞。
云秀一直伺候着莫如雪,最为庆幸,前段时间她真的害怕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时的夫人若不是吊着一口气想见小姐最后一面,恐怕早就闭上了双眼。
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转变。
夫人含笑坐在床上,小姐在身边乖巧的喂药,这场景是云秀做梦都不敢想的。
“娘,您觉得身子恢复的怎么样?待会儿皇甫神医就该来了,您要是身体哪里还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告诉皇甫伯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女儿可是一直盼着您恢复健康呢。”
每次在莫如雪面前,齐文鸢总是不自觉的长篇大论。那种母女天生的血脉联系,让她打心底里亲近着莫如雪。
化身唠叨婆,实非齐文鸢本意。
在女儿的关怀下,莫如雪脸上笑容愈盛。她伸手抚摸着齐文鸢的发端慈祥的说:“乖鸢儿不用担心,娘亲很好。我还要等着看你嫁人,看你生儿育女,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等莫如雪喝完了药,云秀收拾了药碗,将桌子上摆的叠翠糕端了过来,放在床榻上的小几之上。
良药苦口,每次吃完药莫如雪都会用一点蜜饯或者其它甜点。
叠翠糕小巧可爱,莫如雪伸出手指拈了两块放到嘴巴里,细嚼慢咽起来。
今日的叠翠糕闻起来过于甜腻。齐文鸢没什么食欲,也就没尝。
齐文鸢本想在这里等着皇甫神医过来,没想到在莫如雪吃完药后不久,齐仲梁打发了身边的小厮叫她过去。
回来这么久,如非必要。齐仲梁是极少主动见齐文鸢的。
齐文鸢对这个便宜爹爹也无多少感情,蓦然在这种时候被召见,她泛起了疑惑。
倒是莫如雪不忍看着父女两人生疏,劝着齐文鸢不要担心她的身体,先去拜见了爹爹得空再回来。
母命难为,再者莫如雪的情况,齐文鸢已经探看过并无大碍。她也就无所谓去见齐仲梁一面了。
此日恰逢齐仲梁休沐,他原本没有见齐文鸢的心思,只是柳若棠提及府上新进的头面,文鸢也是大姑娘了该让她挑一些用着。
“老爷,我到底不是文鸢的生母,虽然心里想疼这个孩子。可是怕姐姐会多想。不如你遣了身边人将鸢姐儿带来,这样姐姐也不会介怀。”
柳若棠假惺惺的说着,女儿私下里做的事,她一清二楚。可惜文碧到底年纪太小,思量有不足之处。她弄来了催情香,想设计莫如雪和皇甫英。
虽不知女儿怎么会接触到催情香这种淫秽玩意儿,可拿这个对付皇甫英和莫如雪是万万不可。
不是柳若棠心善,这催情香在青楼瓦肆中并不罕见,燃烧起来味道极重。
作为一代神医,皇甫英绝对不会轻易上当,莫如雪也非蠢笨女人。早年来她避居偏院,又缠绵病榻,所以才让人看轻了些。
凭借女儿的小伎俩想对付二人,几乎是天方夜谭。出于对莫如雪的恨意,柳若棠并不觉得女儿的行为有不妥当之处。
她私下派人换了女儿安排的催情香,并且收买了厨房之中的杂役,将绮梦香放入每日送往莫如雪院中的糕点上。
绮梦香是极为高明的催情药物,它并非出自中原,是由西域流传来的。往日里甚是罕见,并且无色无味,普通人就算是将它拿在手中,也不会知晓它的妙用。
绮梦香还有一个妙处,就是服用下之后,并不会立即发作。只有在见到异性之时,它的催情作用才会显示,尤其是在两人有肢体接触时。
皇甫英需要为莫如雪诊治,必不可少的要为她把脉,柳若棠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好戏开场。
这绮梦香可是柳若棠当初花了大价钱,从游方郎中手中购得,哪怕事后被追查出蛛丝马迹,她也自信能撇清自儿个。
想到这里,柳若棠考虑她是不是该教碧儿一些*手段,若是让她这样鲁莽出手下去。
往后不用别人来对付她和碧姐儿了,碧姐儿自己都能把闺名给毁的一踏糊涂。
齐文鸢并不急着见齐仲梁,她一路故意放慢步伐,打的主意是齐仲梁等久了自己离开。
孰料,等齐文鸢上了楼绕过屏风,眼前出现的不止齐仲梁,还有打扮的光彩照人的柳若棠。
柳若棠此刻正在为齐仲梁捏背,发髻上插着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着。无论何时见到这二人,他们都是一副大咧咧秀恩爱的样子。
身为原配嫡女的齐文鸢暗暗吐槽了句秀分快,不情不愿的给齐仲梁行礼问安。
自然,一旁的柳若棠被她华丽的无视了。
打从风家上门提亲后,齐文鸢就与柳氏撕破了脸,懒得维持面上功夫。
对一个处心积虑想把她嫁人做妾的人,她是脑子抽了才会对她有好脸色。平妻又怎样,在她看来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