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蒙想请段大道到襄樊乌龙镇高岭寨樊启秀处寻觅炼洛丹的行踪。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段大道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赵子蒙的请求,他决定马上带人到襄樊乌龙寨高岭镇寨走一趟。
中午,三个人在食堂吃的饭。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项代沫匆匆忙忙地跑进食堂。
四个人扒完饭之后,回到刑侦队。
萧路含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炼乐雅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沙发上。他的嘴上叼着一支香烟。
看到赵子蒙等人走进办公室,炼乐雅站起身:“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医院谈,非要我到这里来,我爱人生病住院,随时都需要人照顾。”炼乐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炼老师,你不要激动,坐下来,我们慢慢谈。”赵子蒙示意炼乐雅坐下。
“这位是我们的队长赵子蒙。”项代沫道。
炼乐雅歪嘴吹了一下右鼻孔:“赵队长,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爱人呢!”炼乐雅对这次的刑侦队之行颇为不满,所以,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些消极的情绪。
“炼老师,你恐怕不能回去照顾你爱人了。”
“赵队长,您这是何意啊!”炼乐雅圆睁双眼,额头上的青筋绽出三条。他看了看赵子蒙,又看了看项代沫——他应该能从同志们的神情中看出一点眉目来了。
“炼老师,我们已经知道炼洛丹到慧觉庵出家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炼乐雅突然圆睁双眼,脸上的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其实,炼老师心知肚明。”
“我怎么知道呢?赵队长莫不是在说笑?”
“炼老师,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赵子蒙表情严肃。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赵队长,有什么话请明说,用不着绕弯子。”
“炼洛丹出家,完全是因为你。”
“完全是因为我?我——我听不懂赵队长的话。”
“你祸害养女炼洛丹达十二年之久,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装模作样,简直令人作恶。”赵子蒙愤怒之极。
“这话从何说起啊!洛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请问,这是洛丹亲口跟你们说的吗——莫不是你们找到了她。”
“炼洛丹是一个生性善良懦弱的女孩子,你正是利用这一点长期蹂躏她。”
“赵队长,说话要有证据,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啦!”炼乐雅的脸开始扭曲变形。
“从十二岁开始,你就祸害了她。导致她三次怀孕三次堕胎,最终丧失了生育能力。”
“赵队长,难不成你们找到洛丹阳了?如果你们找到了她,我想听到她亲口说给我听。”
如果炼洛丹会亲口说给炼乐雅听,她就不会沉默十几年——并且选择出家了。炼乐雅对炼洛丹的性格太了解了。
“实不相瞒,我们没有找到炼洛丹——”
“没有找到洛丹,那你们凭什么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
“我们是没有找到炼洛丹,但我们找到了炼洛丹的日记,我们在炼洛丹的日记里面发现了你犯下的滔天罪行。日记就是证据——这还不够吗!”
林狄从皮包里面拿出了那本黑颜色的日记,递给了赵子蒙。
炼乐雅的脸上白一阵黑一阵,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仅有几根毛的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炼乐雅,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你的所作所为为人不齿,令人发指,你配得上‘人民教师’的称号吗?你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学校就让你提前退休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的原因呢?”
炼乐雅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在额头上擦了几下,如果再不擦的话,豆大的汗珠就要滚下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开口说话啊!”
炼乐雅只顾擦汗,他同时解开了西服的扣子,松开了领带。
到现在,同志们才开始关注炼乐雅的穿着,敢情炼乐雅的行头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呢?商品经过包装,可以有点卖相,人经过包装,也还是能糊弄住一些人的。
变化最大的是炼乐雅的五官,原先,他的眼睛除了圆睁就是眯成一条线,现在增加了探照灯的功能——频繁闪烁;原先还算端正的脸,现在严重变形,下巴向左歪斜,本来应该是直线的中轴线现在变成了一条弧线。
赵子蒙大手一挥,项代沫和萧路含站起身,走到炼乐雅的跟前,项代沫的手上拿着一副手铐。
根本就不需要两个人,项代沫一个人就将手铐铐在了炼乐雅的手腕上。
此时的炼乐雅面如土灰,呆如木鸡。
“炼乐雅,你也该开口说话了。”
“我坦白——我交代——我——我猪狗不如——我是一个畜生。”
“这副手铐早就该戴在你的手上了,你在学校教书的时候,就将罪恶的爪子伸向了那些年幼无知的学生,如果不是那些学生的父母怕影响孩子的名声,你早就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我有罪——我该死。”
“炼乐雅,你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将魔爪伸向养女炼洛丹的?”
“这——”炼乐雅一时语塞。
“难于启齿,是不是?那就让我们来替你说吧!炼洛丹从小失去父亲,幼小的心灵需要父爱,在这时候,你适时出现,你给了她父爱,但你给予她的是包藏祸心的父爱。”
“年幼的炼洛丹被你蒙蔽了双眼,她无法识破你的真面目——连她的母亲都没有识破你的真面目,她对你没有丝毫的戒心,这张两照片就能说明这一点。”
赵子蒙从几张照片中抽出两张,一一拿给炼乐雅看。这两张照片,一张是炼乐雅搀着幼小的炼洛丹走在林荫道上,背景是一个公园;第二张是一张全家福,年幼的炼洛丹坐在养父炼乐雅的大腿上,“炼乐雅,我说的对不对?”
“赵队长说的很对——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
“炼洛丹从小生性胆小懦弱,善良温柔,在她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一片混沌的时候,你玷污了她,等她意识到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以后,为时已晚。”
“当然,因为年纪太小,她还不可能意识到这将给她的一生造成非常严重的——不可逆转的影响。等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太迟了。”
“我有罪——我该死。”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手伸向炼洛丹阳的呢?”
“是——”炼乐雅一时语塞。
“讲!”赵子蒙怒不可遏。
“是——是洛丹十二岁的时候。”
“是不是这时候?”赵子蒙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是那张炼洛丹十二岁时的照片。
炼乐雅欠身,伸长了脖子,朝照片看了看,“是这时候——就在照这张相之前。”
“此时,炼洛丹发育了吗?”
“刚开始发育。”
“因为炼洛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你那颗邪恶**的心开始瞄准了炼洛丹。是不是。”
“我有罪——我——我该死。”
“你将南厢房隔成三间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产生了邪念?”
“没有——真没有,那时候,洛丹还小,兰思梦刚嫁到彭家大院来,洛丹才七八岁。
“你长期蹂躏炼洛丹,你两个女儿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她们是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我——”炼乐雅再次语塞。
“讲!”
“两个女儿睡觉很沉,我都是在她们睡熟之后才——”
“我们听说炼洛丹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把南厢房大门和自己房间的门闩插上。”
现在想一想,炼洛丹每天晚上插门闩,也是有原因的。
“我是用水果刀把门闩拨开的。洛丹房间的门也是插上的。”
“你爱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我爱人有失眠的毛病,她在睡觉之前经常服用安眠药。”
“只要你想发泄**,你就让兰思梦服用安眠药,是不是这样?”
“不是我让她服用,而是她服用安眠药的时候,我就——”
“兰思梦在给女儿洗衣服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吗?”林狄问。
做母亲的对女儿——特别是处在生理发育期的女儿应该是很关心的。
“洛丹从小就很懂事,她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了。”
所有的秘密都被隐藏在一些生活细节里面了。炼乐雅的确很“阴”。
“你长期占有炼洛丹,小的时候,她不懂得保护自己,长大以后,为什么还继续忍受你的蹂躏,保持缄默呢?”
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女孩,应该知道保护自己了。在赵子蒙看来,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
“这——”只要是到关键的时候,炼乐雅就卡壳。
“讲!”
“我——我——”炼乐雅的额头和鼻翼两侧,汗珠直冒。那一定是难于启齿的。
“快讲!”赵子蒙厉声道。同时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咚!”
“我——我给她拍了一些照片。”
胜于无耻之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洛丹刚读高中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担心她跟兰思梦说。”
“炼洛丹是不是在你面前流露过这样的想法?”
“那倒没有,但我有点担心。刚工作的时候,她想躲开我——住到同学家去。我拿出照片吓唬她,她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