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父亲的木棚不远果然新开了一个工程,那是在半山腰上面。这可以从那些刚刚开采出来沿着山体推着的石头看得出来。而且个木棚也显示着住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普通的矿工。
普通的木棚是很简陋的,但是那个比较精致,木料看起来都经过了粗抛光,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它出现了,正如那个奇怪的女老板一样,就这么出现了。
我把菜放到了桌上,我没有看到人。只听到了山风。
我也没有喊几嗓子,现在他们估计在哪个矿洞里面打牌也说不准。
更加说不准的是他们现在或许正在那个女老板那里呢。
其实女老板一大早就跟着父亲上了山,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我现在对她充满着好奇。我往她那边走去。
木棚里面摆着一些精致的家具,是从山外市场里面买来的,特意搬到这里来的。圆桌上面还有茶壶茶杯之类的。这里也分成了三个隔间,当门的应该是客厅之类的,在左侧看起来应该是厨房,而在右边应该就是卧室了。
卧室那边飘出了几缕烧香的烟。这烟又让我想到了那个女疯子,应该她好像叫做“如烟”。
正如这烟一样,她忽然出现,然后忽然消失。
没有看到人,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睡觉呢?
所以我敲了敲桌子。
“进来吧,没有其他人。”卧室那边传来了她懒懒的声音。
“哦,我来只是想问一下……他们人呢?”
“谁?”
“就是……嗯,我爸他们。”
“哦,不知道,不进来看看?”
她在睡觉?问题是,我走进去是不是看到她不穿衣服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她上了一点年纪,但保养得非常好。
应该不至于吧?哪怕她真的是冲我来的,也不必**我的。
所以我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比较阴暗,但看得清。
靠着门那边的棚壁上面就摆着一个小方桌,小方桌上面竟然还摆着一个灵位,前面的香炉上面烧着香。在灵位的旁边还有一张照片。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并没有看清那照片里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但不管怎么样,那都只是一个死人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直面门的方向拉着布帘,布帘后面就是床了。
她果然半躺在床上,床上放着一个电风扇,正对着她吹。看来她对于这里的安全用电问题丝毫也不放在心上。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时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平静地看着我。
这里又没有椅子和凳子,一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她拍了拍床上,说:“坐吧。”
我只好坐下。我真的怀疑在她的身边是不是藏着一把刀子,随时都会向我发难。
“在这里生活真的很不错呢,这么热的天,在这山里面却这么荫凉,如果有可能,我想我会一辈子在这里生活的。”她淡淡地说。
“哦,那个……你没有家人?”
“有过,不过都死了,看到了吗?前夫,死了,还死得很惨。”她指了指那个照片。
我转头看了一眼,依然看不真切,我当然不会在意。
“呵呵,看来你很喜欢他。”
“说不上吧,反正这事情说不清,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个坏坏的男人,神神经经的,有的时候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有的时候倒是蛮想念他的。”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好像我就是她死去的那个前夫一样。
她的这种眼神让我很不好受,我只好避开了她的眼神。
“哦,对了,你的小女朋友呢?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她忽然问。
我一怔,“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她好奇地问:“不就是那个夏小心吗?没跟你一起上山来玩吗?她不是一直想到这里来看看吗?”
“我没有女朋友,你会不会见鬼了不成?”我漠然地对她说。
她怔怔地盯着我,然后忽然笑了,说:“好吧,就当我记错了吧,不过夏小心我依然还记得的,因为不止你一个人说起过。”
我怔住了。看来她果然记得夏小心,而且很有可能以前根本就认得夏小心。
她耸了耸肩,说:“以前我没有见过夏小心,只是听人说起过,一个台湾来的小女孩,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当然,我这个故事也只是听来的。”
我假装冷笑着说:“夏小心还有什么故事?”
“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反正天气这么热,你也难得来一回,看来今天你也得在这里吃饭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讲个故事来听?”
“我不会讲故事。”
“好吧,那我就说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八层地狱?”
“听说过。”
“好吧,那我就讲了?夏小心是一个台湾来的女孩儿,那个时候,嗯,我的前夫还在上大学吧,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休学了。”
靠,竟然说到了他的前夫身上!她的前夫到底是什么鬼?而且夏小心又跟她前夫有什么关系?
“哦?你前夫和夏小心的故事?难道他们有一腿不成?”
“那个倒没有。你误会了。”
“那他为什么休学了?”
“精神方面受不了,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因为他在学校里见鬼了,而且一个女鬼缠着他,要他一些东西回家去,他受不了,所以就休学了,想回家好好静静,当然,他也要完成女鬼交给他的事情。”
果然又是见鬼的事情,然后路上就遇到了夏小心不成?
“听你前夫说的?”
“也不是,听司徒无功说的,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司徒无功也算是初次遇到我前夫吧。后来就遇到了夏小心,台湾来的女孩儿,带着爷爷的骨灰回家乡安葬,不识路,就跟我前夫结伴,因为方向是一致的。”
“看来他们倒蛮有缘份的。”
“缘份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事实上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夏小心,至于夏小心,应该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吧。我的前夫完成了那个女鬼的任务之后,反正也没什么事,也不急,所以就陪着夏小心去她的家乡。然后,他们就遇到了意外。”
“什么意外呢?”
为什么是夏小心跟她前夫的事情?以前刘天心曾经说过,夏小心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我,怎么看这都应该是我跟夏小心的故事才对。难道她嘴里说的那个“前夫”竟然就是指我?
但是我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印象。如果我真的跟她结过婚的话,哪怕真的灵魂变成了一个残魂,应该也记得她的吧?
所以,她又在骗我。
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反正没什么事,听听她讲故事又有什么要紧呢?
我几乎可以不必认真去看我就能猜出来,那个照片里面肯定就是我。
这个跟司徒无功扯上关系的女老板显然不是普通人,她显然是站在司徒无功那一边的,现在正打算用言语来欺骗我,以便达成她不可告人的意图。
问完之后我就站了起来,假装无意地走动,来到了那个小方桌的前面,果然没有错,那个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我依然一眼就认出了,正是上一轮收割出现的司徒无功也就是现在的我的样子。
她并没有马上继续她的故事,而是淡淡地问:“熟吗?”
“看着脸熟。看样子应该就是那个疯女人嘴里的男朋友吧?”
她笑了笑说:“是呢,真被你说中了呢。只不过那个疯女人真的只是一个疯女人而已,我一直很讨厌她。”
“看来你老早就认识那个疯女人了。”
“也不是太早吧,就是在遇到我前夫的时候,那个时候那个疯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不过你到底想听夏小心的故事呢,还是想听那个疯女人的故事?”
“……讲夏小心吧。”
“不过我也很好奇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是回去了?还是不在了呢?好吧,我接着讲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发生了意外。”
“哦,是的,发生了意外。夏小心和我前夫一起回到了她的家乡,不过发生了重大的意外,那就是夏小心死在了那里。”
我一怔,“死了?就这样?这就是夏小心的故事?”
“当然还有过程,还记不记得树妖?”
“听说过,这跟树妖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听说过,那你当然也听说过其实这个世界就是构建在树妖的基础之上的。其实很多事情都根树妖有关。当时夏小心带着骨灰回到老家的时候,就是树妖快要清醒的时候,而且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唤醒树妖的准备了。”
“他们又是谁?”
“好像有一个没死的叫刘天心,小时候据说跟夏小心很要好,一直把夏小心当妹妹。”
我一怔,这女人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呢?至少在刘天心和夏小心的关系这件事情上好像说的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据说当时整个山村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就只剩下一个刘天心,夏小心和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到的。”
看来我不必对“前夫”换成了“你”这件小事感到纠结。看来我跟刘天心真的早就认识。
“然后呢?”
“夏小心找遍了没有找到一个人,最后,他们发现小山村的中央有一个奇怪的房子。”
“外墙是红色的?”
“是的。”
“向下十八层?”
“是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夏小心就是在里面死的?”
“是的。”
“怎么死的?”
“如果我说是被那个房子吃掉的,你信不信?呵,那是一所吃人的房子,而且只能进,不能出,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房子,而是树妖的一条根而已。而刘天心他们,就是为了要完全唤醒树妖,他们自愿血祭了许多人,最后留下刘天心也只不过是完成最后一步。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完成,因为夏小心闯了进去,而且还被房子吃掉了。”
“所以,刘天心反水了?”
“哪有那么容易呢?不过总的来说,真正的夏小心已经死在了那个房子里面,想一想,十八层,除了最底层那个刘天心之外,就只有我的那个前夫陪着她,而她却在一不小心之际被房子吞了,她那时多么无助,多么伤心?”
“然后呢?”
“然后?没有告诉她她已经死了,她在那里游荡着,一遍一遍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理她,不过最终,一个鬼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来这本知就只是一个鬼故事而已。只是这个鬼又是谁呢?
“什么鬼?”
“呵,据说后来夏小心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那个鬼,很奇怪,是不是?”
“到底是什么鬼?”
“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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