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年出乎意料的庞大血气,也只是让王渎惊讶一下而已,毕竟就算是四品境的武夫,在他这晦血大法的撼动下,出招也得慢上半拍……
“砰!”
王渎释放出晦血大法后,转身便提起灵力欲要遁走。
但是有些不安,急于脱身的他没注意到。
有一道身影已经冲天而起。
一拳就把王渎砸向了地面。
血日破碎。
化作灵力消散。
拳风激荡。
掀起的余波。
把这荥原郡丞的宅子都毁了小半。
挥出这一拳的身影也随之落向了地面。
是个皓首苍颜的老人。
只是与他垂垂老矣的外表不相符的是,他的身体里面正源源不断的流转出庞大的血气之力。
这血气与武夫血气还不太一样。
仔细感悟。
能从中发现些许狂暴气息。
被一拳砸到地上的王渎不缺阅历,很快就意识到了老人的真面目。
“咳咳……妖兽血气……你是……化形大妖?”
王渎倒在一个大坑里。
一条手臂破破烂烂,浑身往外冒血,胸膛也被刚刚这一拳砸塌了。
剩下的半口气。
完全是靠四品境的浑厚灵力在续着了。
玄止戈收敛气息,恢复了平常那副昏昏欲睡的老头模样儿。
妖族和人族不一样。
所谓的妖力,其实是一种可以说是驳杂的力量,并不精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对应人族的修行习惯,基本上所有妖族都不是单一途径的修行者。
都兼修了多种力量。
毕竟根据种族、血脉的不同。
妖兽往往都具有不同的天赋倾向。
尤其是单论血气这一项,几乎所有妖族天生就比人族有优势。
而玄止戈的玄武血脉。
哪怕是在天生就有血气优势的妖族之中,也属于是佼佼者。
晦血大法对玄止戈不是没用。
只不过他体内的血气太过于庞大,以至于晦血大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污浊到的部分血气,尚不足以扰乱到玄止戈的出拳。
也就有了把将要御空遁走的王渎,直接打落地面的这一拳。
归根结底。
高手过招。
一步慢,步步慢。
当王渎中了徐年的天煞爆灵时,他就已经没有遁走的机会了。
王渎躺在坑里。
有点懵。
小小一个荥原郡丞的家宅里面,此时此刻竟然聚集了三个四品境?
真是……何德何能。
要是早知道如此,王渎宁愿缩在禁地血池里闭关了。
别说来这济源城里走动走动。
就算是王家大宅的大门都不想迈出半步。
尤其是……
既然徐年回来了,他们王家的始祖呢?
还回的来吗?
王渎躺在被他自己砸出来的大坑里,被血污了大半的眼睛勉强睁开,望着天上那道紫袍身影。
等等……
紫袍?
这好像还是……大夏国师的那件紫袍?
这家伙到底什么路数……
王渎艰难开口:“天煞爆灵……王灵宸已经投靠朝廷了吗?”
“你能够直接引爆我体内的灵力……这不是王灵宸能做的的改进,他没这个天赋……”
“你……你确实是厉害,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徐年御空落下,落在王渎的面前。
低头看着他。
撇了撇嘴,没开口。
反派死于话多。
徐年觉得这句耳熟能详的警示之言,重点可不在于正派还是反派。
而是话多。
他又没什么强迫症。
王渎快死了,开口这么一问,他就非得要给王渎解惑,告诉他天煞爆灵能直接引爆他体内的灵力的原因吗?
再说了。
这不是神通。
徐年靠的是仙灵根。
这虽然不是天生的,但却的确类似于天赋,运用起来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他也没法告诉王渎自己是怎么“呼吸”的。
王渎看出了徐年无意开口。
也没苦等。
他又吐了口血,断断续续地说道:“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是荥原王家的老祖……也可以是大焱王朝的大真人……我好歹也是个四品境……我愿为大焱卖命,以换我自己活命……这价钱,不低了吧?”
这价钱确实不低了。
哪个王朝,哪一方势力,都不可能拒绝一个四品境强者的效忠。
前提是这个人确实可用。
荥原郡丞文过宇走了过来,先是朝着徐年和玄止戈鞠躬了一躬。
一躬到底,以谢救命之恩。
然后怒视王渎,沉声问道:
“能有四品境修为,我虽然不知晓你的姓名,但想来在荥原王家有举足轻重的若轻的地位,王家应当也在你身上投入了许多,如今你为了活命,说叛就叛,将来有朝一日,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为了其他原因,再次背叛朝廷?”
文过宇毕竟是大焱臣子。
如果能够为大焱招降到这个王渎,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了。
王渎一边咳血,一边说道:
“王家待我不薄?”
“呵呵,或许……咳咳——或许是不薄吧,但王家在我身上拿走的也很多,尤其是王家的始祖王天破……”
“你们是不知道……他把我当成看门狗一样,拴在他的沉睡的血池门口,不准我离去,就为了守护他自己能够安全的沉睡千百年……便要了我千百年的自由。”
文过宇不是很懂这里面的修行秘辛,但至少听得懂字面意思:“你们王家的始祖……沉睡后,也能限制你的自由吗?”
王渎咬牙说道:“他是已经踏上神魔路的武夫,比我强太多了,沉睡前给我下了血咒……只要我离开血池半步,便会爆血而亡。”
“我刚刚施展的晦血大法,便是这千百年来参悟血咒的感悟,也算是……苦中作乐的成果吧,虽然没能破解,却也获得了一门神通……”
“否则我何苦把心思花在血气上?”
“你们以为我一个四品境道修,是为何没有去扬名立万,争一个三奇的名头?难道是我……不配吗?”
张天天抱着酥酥,小狐狸和小姑娘一起点了点头,相当率直。
“你看起来确实不太配啊。”
王渎愣住了,然后别过头不去看这小姑娘,继续说道:“文过宇,你是荥原郡丞,都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觉得我这个四品境道修……可怜吗?”
“这就是王家带给我的一切……”
“你觉得我这样一条被拴上链子的看门狗,对王家……能有多少忠诚可言?”
王渎这番话说的没什么问题。
前后逻辑和事实确实吻合。
文过宇身为荥原郡丞,对王家多有研究,却从未听过王渎的名号。
这可是一个四品境,确实是显得太过于低调了。
既然如此…
心里怀揣着对王家的怨气。
似乎。
确实是可用之人?
徐年眯了下眼,轻笑说道:
“文郡丞,他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