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家的护院供奉们匆匆赶来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家家主王明瀚的一颗大好头颅被剑光斩过飞到天上,他们气势汹汹而来。
看到这一幕。
气势顿时一泄而空,只剩下畏惧。
“王明翰……死了?”
“王家……王家完了!”
“跑,快跑……”
不管是姓王还是不姓王,在这一刻都意识到了王家祖宅里的惊天变故。
即便些许身处高位的王家子弟知道王家始祖王天破已经苏醒的消息,认为即便是王明瀚死了,只要始祖归来,王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至少在这一刻。
无论对王家之后下场秉持着怎样的看法,在这会儿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跑!
王家祖宅里面,平日里聚在一起高高在上的王氏子弟和属下们。
如作鸟兽散。
徐年拿出了宇字石印章。
灵力灌入。
空间之力顿时包裹了王家祖宅。
门墙都被看不见的空间屏障所隔开,这些作鸟兽散的王家众人,在翻墙或是推门的时候,纷纷撞在了无形的墙壁上,无一人能够逃出生天。
“王嗔海。”
“王博。”
“李素渊……”
这些被困住鸟兽没有全部被镇杀。
但这些时日被他们视为不识趣的荥原郡丞,此时就仿佛手里握着生死簿。
随着他的点名。
一个个在王家身居要职,手上不缺血债的人便先后被分光剑丸洞穿了要害。
倒在血泊中。
步了王明瀚的后尘。
当已经没有可以点出来的名字后,文过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肩膀都有些颤抖,不是被这满场血腥给震惊到了。
仅仅是想到在不久前,他还陷入了连累妻儿性命不保的深深绝望之中。
但这才过去多久?
相较于千百年的大计,可以说就只是一瞬间而已。
陷入绝望的却已经成了王家人。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报应不爽。
“……多谢徐大真人和诸位义士,大焱王朝定然会铭记诸位的功劳。”
这功劳不可谓不大。
毫不客气的说,徐年他们几人凭借自身的力量,轻松捣毁了王家经营了千百年的造反大计。
使得这一郡百姓,免于了一场生灵涂炭的人祸。
在瓦解了王家的高层之后,文过宇在分光剑丸的护持下,去了王家祖宅的门口。
在来到王家祖宅前。
他们就已经通过镇魔司给朝廷传信。
不出意外,朝廷应该已经派人往王家祖宅这里来了,准备接收此地。
徐年他们则畅行无阻地走向王家祖宅深处,一路来到了王家子弟都不能轻易踏足的禁地之中,通往血池禁地的山间甬道入口处,便有王家老祖王渎深居简出的茅屋。
这茅屋已经没有了主人。
经过甬道,一路来到王家始祖沉睡了千百年的血池边上。
玄止戈深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弥漫在血池里面的气息。
昏昏欲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欣喜之中,隐隐还夹杂着些许的迫不及待。
“之前没有闻错,果然是这气息。”
“难怪王天破这三品境武夫能够在这血池里面沉睡上千年。”
“这血池里面不仅仅有王家人自己的血脉精华。”
“更有神血。”
“如此才能维持他的境界与意识不被千载岁月摧残殆尽……”
神血。
顾名思义,就是神明的血。
虽然不如神源珍贵,但显然也不是人间可得之物。
在王天破的笔记里面,他有明确记载赖以沉睡的血池之中蕴含着神血,这也是他沉睡千百年的重要依仗。
虽然在这千百年里。
神血的力量已经耗去了大半。
但是剩下来的部分,也不是寻常手段能够吸收。
人族武夫想要吸收妖兽的精血都得辅以良方。
中和其血脉里的凶性与力量。
还不能多用。
更何况是蕴含的力量更为强大的神血呢?
以王天破苏醒时的身体状况,他都觉得这会是虚不受补,爆体而亡的风险太高。
故而没有尝试。
徐年问道:“此物对玄长老有帮助吗?”
“这神血对徐真人你们人族来说,就像是刚烤好的红薯,味美但是烫手,入口不易,但对于我们妖族来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大补之物了,而且以这血池里神血剩余的力量,刚好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帮助极大。”
玄止戈笑了笑,双手往上一抬。
妖力运转。
整座血池顿时沸腾了起来。
玄武除了擅长角力。
还擅长控水。
血,也属于水的范畴。
在持续不断的蒸发过程中,整个血池里的鲜血绝大部分都化作了血雾飘散。
最终只凝聚出不到鸡蛋大小的一颗血珠。
这就是剔除了王家血脉,没有了杂质。
纯粹的神血了。
玄止戈一弹指,神血一分为七。
其中最大的一滴。
玄止戈没有推辞,直接吞入了腹中。
他在永冬寒地受到的伤势确实不轻,如果慢慢调养会需要比较漫长的一段时日,虽然对于寿元悠长的妖族而言,这些时日也不算长,只是如今天地已变大世将至,可就容不得慢慢调养了。
有了这滴神血。
玄止戈不仅仅伤势能够痊愈,还有可能借着神血之力,再上一层楼。
“这神血我一个人也用不到这么多,我虽然活得久,但也没脸皮厚道一个人独吞,都分了吧。”
“徐真人不必推辞。”
“你是人族道修,或许自己用不上,但这位张姑娘不也是武夫吗?日后只要寻到一副能调和神血的药方,这对于张姑娘也是一味大补良药……”
分完了神血。
徐年刚好察觉到文过宇带人进了王家祖宅。
应该是朝廷来人了。
离开了王家禁地,重新来到王明瀚横尸的大厅里面,徐年见到了熟人。
朝廷来的人不多。
也就两个。
一身蟒袍的大太监。
还有一位看着风流不羁,随性散漫的男子。
风流男子拎着王明瀚的脑袋。
来到了王明瀚的无头尸体旁。
他也不嫌脏。
蹲下去,把王明瀚的头摆在了脖子上,仔仔细细扶正。
然后他正了正自己的衣冠。
拱了拱手。
“舅舅,外甥朱庸来看您啦,好些年没见,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