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没有彼岸花,只有一个彼岸花精,可能彼岸花的生长之地本就特殊,花灵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在这里存活。
“彼岸花是什么样子的?”
任允常听花灵提及,但她又说,这种花只有她来的地方才有。
“彼岸花啊,挺好看的,”花灵和任允一起撒着种子,“花开之时不见叶,也开之时不见花,千年一开千年一落,此为曼珠沙华彼岸之花。”
任允只道这类花好生与众不同,寥寥数语,却让他着实好奇。
“听起来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
花灵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他:“你若是好奇,我回去画给你看啊。”
任允倒是惊讶:“你还会画画?”
花灵哼哼着:“那是当然了!我可厉害了!”
这还是第一世的时候王爷教的,花灵那时候最最崇拜的人便是沈淼淼,她琴棋书画什么都会,花灵看她摆弄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就嚷嚷着要学。
不过学什么都是需要认真下功夫吃苦的,懒惰的小花灵将知难而退学会放弃这八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画画花灵是真的感兴趣了,一开始学了一点,后来就是厉承御教她,兴趣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有她想要跟王爷腻在一起,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一些,画的不说是炉火纯青吧,但也还像是那么回事。
撒上了彼岸花的种子,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如果真的长出来了,这片花海这么大,要怎么看到呢?”
任允:“那我们就再走一遍,总会找到的。”
“好啊好啊,”花灵跳到他的面前,眉眼弯弯,“那我们每年都来看好不好?”
任允面色柔和,眼中带着笑意,他伸手摸了摸花灵的小脑袋,轻声道:“好啊。”
不管是哪一世,花灵对他其实从来都没有陌生的感觉。
他的性格从来都没有改变啊,他的习惯爱好也没有改变啊。
他总是很喜欢摸花灵的头,总是很喜欢调侃别人,总是把别人怼得火冒三丈,总是会帮助那些比他弱的人,也总是,很宠溺花灵。
任允跟花灵在外玩了一天,花灵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任允给她买的糖人儿,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啦,”任允好笑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也可以去啊。”
“那片花海好大,好漂亮。”
任允抬手又揉了揉花灵的小脑袋,柔声道:“回去吧,你还有功课没复习呢。”
花灵:“……”
“收起那副表情啊,我可不吃这一套。”
花灵不噘嘴了,也不可怜的眨眼睛了,只是有些气恼地瞪着这人。
任允:“虽说不指望你考的有多前面,但好歹也得过得去不是?”
花灵小声嘟囔:“我又不喜欢读书。”
“腹有书香气自华。”
“那古人还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任允敲了敲这小丫头的头:“古人的话也不全对。”
花灵捂着额头幽怨的看着她。
任允想了想,笑道:“虽说你已经很可爱了,不过,有才气的女子,会更加吸引人哦。”
花灵乖乖去读书了。
任允手中扇子一展,十分满意,拎着两坛子酒找夜凌飞去了。
花灵咬着手指,埋头苦学的架势,檀柚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神看她,就差跑出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不过她看不了,已经黑天了,太阳早落了。
“哎呦?今天出息了,跟我那个便宜徒弟出去约个会,就埋头苦学起来了?来来来,快跟我说说,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花灵头也不抬,闻言嘁了一声:“我跟你说得着吗?”
檀柚:“……”
这小丫头是不是找打?有男人了不起了是吧?约个会给你能的!
檀柚开口讥讽:“整天就长了个恋爱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男人而生的呢。”
花灵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我本来就是为了男人才来到人间的啊,有什么不对吗?”
檀柚:“……”
服了服了,她服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位不是个正常的妖呢?
花灵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以至于檀柚沉默的陷入了自我怀疑。
檀柚看着埋头苦学的花灵,忍了忍终是没有过多的继续打扰,算了算了,无论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无论她如此卖力的原因是什么,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若是以后两人在一起,有爱管闲事的议论花灵的才学,虽说他们多半也不会在意,不过总会也是不好听的,没有这个议论声自然是最好的。
“这次你们究竟又是来干什么的啊,每一次都搞得神神秘秘的,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夜凌飞:“说实话,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我呢,只不过是听着那老前辈的命令罢了,人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是吧,蒙人呢你,你为什么这么听他话?”任允一笑,调侃道,“莫不是有什么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抓着?”
“是啊是啊,我媳妇我儿子我老娘,皆在那个老混蛋手中,我是无可奈何被逼无奈听命于他啊!”
两人哈哈大笑,正睡着回笼觉的老混蛋忽然打了个喷嚏。
“凌兄,说真的,你们这次办完事要多长时间?以后去哪?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吧,实在不行,你就别走了吧,让那个世外高人自己折腾去,你留下,我给你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有个着落,总比跟着他来回跑好。”
夜凌飞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啧,我最讨厌这句话了,心领了那就是身没领,有什么意思,留下来不好吗,再说了,你跟着他有什么用?他还有几年的活头,半死不活的可别到时候弃你而去,哎,真的,这可是很有可能的啊。”
夜凌飞:“……”
任允出口的话向来不忌,夜凌飞的表情扭曲乐一瞬,看来他还是太不了解这个人了,这一世,这家伙的本性暴露在他面前无疑了。
“这个你放心,估计啊,我应该得走在他前面的。”
“……你别这么咒自己啊。”
夜凌飞失笑。
任允想了想道:“难不成你们做的事情有生命危险?你是替他挡刀的那个?”
“你若是觉得是,那便是吧,无所谓,与我而言啊,我更向往死亡。”
任允皱了皱眉,夜凌飞这句话不像是在作假,也不像是什么玩笑话,反而像是发自内附说出来的,所以他觉得真的应该带夜凌飞去看看大夫,治一下脑疾什么的。
“不过呢,这次还真的有可能留下来。”
任允:“哦?”
“那老前辈啊可能决定长居此处不打算走了,具体的,我也不知为何,估计……是爱上这里的优美风景了?”
任允一愣,随即一拍掌:“噫,这是件好事啊,那位世外高人终于是脑子正常了一下。”
“是啊是啊,你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啊,也确实不大正常,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任允:“嗯,说的没错,而且我估计啊,兄弟,你这性子,有的时候也不大正常么,估计是被他给传染的。”
“嘿,我说你小子,变着法骂人是吧,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哈哈,来来来,干干!”
任允边喝酒边说着等过两天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好彻底在澜城扎根下来。
“你一个太傅,能给我图个什么官?莫不是跟你一样?”
“啧啧,你啊,你一个大老粗就别想着我这种文官的职位了。”
还大老粗,夜凌飞一脸黑线,那王爷那一世的您又是什么呢?
“做个武将吧,估计也能有什么作为的,如今是个太平盛世,不过也得防着什么谋权夺位谋篡君权的勾当,就看你摊不摊得上了。”
夜凌飞:“……”
听太傅大人这么一说,那他到底是摊上了好呢,还是不摊上好呢?不是,他怎么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到。
“你一个太傅,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哈,那是当然,我本事啊,能通天。”
夜凌飞也笑着,不过并没有再问。
管他有什么本事,能办成事儿就什么都好,有能力就是个好样的。
泊澜:“啧啧啧,这还真的是困了就有人给送枕头啊,嗯,不错不错。”
夜凌飞:“所以你是真的有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那当然了,我得防止着卜阴那家伙作妖。”
“所以?”
“所以,你到了朝堂上,一定要好好注意卜阴。”
夜凌飞打量着他:“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
泊澜:“啊,什么?你说什么?”
夜凌飞:“如意算盘,走一步看百步?”
泊澜:“啊,什么?你说什么?”
夜凌飞:“别给我装!”
泊澜咳了咳:“这些事情啊,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总能想到的。”
夜凌飞脸色变了,这句话的含义有待考究。
泊澜看夜凌飞脸色变了,立刻解释道:“那个什么,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就算他不开口说这些,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入朝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