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就是一年前,”文茵缓缓道来:“最开始,有一组孙老师深夜酗酒的照片的校园论坛上面被人放出来了,大致就是拿着个酒瓶子站在酒吧后街,后来还趴在台阶边什么的。”
“那不可能。”林霖叫道。
“这算什么,后头还有更加离谱的,”文茵继续说:“后来就有孙夏晚上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搀扶着去酒店开房的照片,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甚至说她的学位证是伪造了,是靠着关系才进了我们学校当老师。”
“这种东西也有人信?”林霖从来不觉得孙老师是那样的人。
“她承认那次酗酒,是因为压力太大,不小心喝醉了,而开房则是因为那个男生离家出走,她想帮忙安顿一下,又希望家长和学生平静下来再说,便给他开了房间暂时休息,这才闹出了误会。”
“孙老师似乎就是这种热心有点过了头的人。”林霖叹口气,忽然又说:“不对啊,那个男生一出来澄清,不就好了吗?”
“可他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而且父母很快帮他办了转学。”
……
这样,岂不是越描越黑,林霖还是不敢置信:“可是,这种无稽之谈真的能影响到孙老师吗?”
文茵咬着牙说:“一两个人议论当然无足轻重,可是,若整个班级的人都相信呢,若你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有学生说些不尊重的话,若连校方都委婉地建议你回家休息,不要给学校抹黑呢?”
“学生不可能都是傻子吧?”林霖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孙夏会遭遇如此不堪的对待,难怪她不愿意再来学校,只想龟缩在家。
“哼,我想,是有人故意挑唆吧。”文茵恨恨道。
“故意陷害孙夏?”
文茵道:“那时隔壁班有个学生,听说父母很有权势,他也在年级里已老大自居,恩威并施地收了许多小跟班,即使不是跟班,到后来也不敢当面违逆。”
“校霸啊?”林霖打个寒噤,他问:“你认为是他故意陷害孙夏?”
“八九不离,那时他老翘课,别的老师看他父母不管,也就忍气吞声了,只有孙老师,偏偏给他一个不及格,听说,回去让老爸揍了一顿。”
“他伤好之后,便把一切帐都算在孙老师头上,我亲眼见他在班上发誓,一定要整死这个老师。”
“所以,你觉得是他找人弄出了那些诬告的材料?”林霖不敢想象,现在有孩子已经可以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了吗?
文茵紧闭着嘴,不想说话,不过答案不言而喻。
林霖决定去会一会这位校霸,反正,他想,反正自己也不是这个学校的人,那个混蛋若是想来阴的,他林霖有傀儡护身,加上号令妖怪的异能,可也不是好惹的。
“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我去会会。”林霖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过去。
“他叫张阳,在高二五班,”文茵顿了一顿,说道:“你不用去找他了。”
林霖问:“凭什么?”
“他已经死了,”文茵说:“他就是之前死去那两个学生中的一个,那天夜里,他和朋友玩到两三点,结果出门在大街上,遇见一个醉酒的司机,根本没看到张阳突然从哪里钻出来,就这么撞死了。”
“啊……”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林霖的一腔怒火瞬间让这消息浇灭,这算怎么回事?坏人自然有天収?还是因果报应?
“可是……即使张阳真有什么错处,辛雅南又做了什么呢?”林霖探寻着问道,他似乎感觉文茵对这二人都十分看不上。
“他,没什么,不过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罢了。”文茵冷哼一声:“装什么好人。”
林霖想再问得细致一点,文茵却不理会了,自顾自继续画画,她终于动笔了,却也是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林霖只得出来,盘算一下,好像有点收获,却好像又没有什么收获,想一想还剩下何其光没有询问,这人并不怎么专注于学校的事情,又正是周末,得了个借口可以去网吧玩耍,林霖倒也是神通广大,靠着阿藤的线报,在后门的墙边,堵住了何其光。
何其光看起来倒是一脸淡定,只是说:“您也不是这学校老师,干嘛这么尽心尽力地查岗。”
得,何其光以为他是专门儿在这蹲出逃的学生的。
“要不这样,给您五百辛苦费,就算完成任务了。”他继续说。
林霖戏精上身:“不行,还想贿赂老师!”
何其光脸色变得难看。
“那您开个条件?”
林霖顺势说:“那我找你问点事情,能不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其光歪着头:“老师你想问什么?”
“问辛雅南出事那天,剧场的情况,你有没有接近个过他,或者有没有其他人接近?”
“我没有啊!”何其光吵嚷,他复又嘟囔:“虽然不怎么看得惯他,不过,我可没有想杀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很可疑的话,他马上指着背包,说道:“我找人帮忙录了那天舞台剧的录像,你可以自己看。”
林霖狐疑:“有现场录像,你怎么不告诉警察。”
“切,”何其光一边翻着包一边说道:“他们能查出些什么吗,都定了自杀,而且我这dv可是偷偷买的,我爸还不知道呢。”
后面那个才是真实原因吧,这家伙也太任性了,林霖都想替人好好管教,不过想一想,居然因此拿到了如此重要的资料,也就消了气。
他拿着DV,又问何其光:“文茵好像很讨厌辛雅南,你知道为什么吗?”
“嗨,”何其光不以为然:“都是和她们开玩笑而已,辛雅南表面上正经,私下也和我们一起捉弄一下同学什么的,不过都是好玩嘛,谁知道她那么介意。”
“捉弄同学?”林霖眉毛扬起:“要是再严重点,就可以说是校园霸凌了,你知道严重性吗?”
何其光连忙摆手:“哪有,我们就是取个外号啊,有时候笑一笑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林霖瞪他一眼,何其光低下头,感觉眼前这个男生似乎也没有大自己很多,性格也不严肃,可他生气时,总是某名令人有种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