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马车空间大。
刚一上车,梁紫晶双手攥着裙摆。
“漾漾,你是不是也发现大皇子不对劲了。”
沈漾一脸惊讶,梁紫晶不等她回话,眼神犀利,“他身上的料子一看就是给小姑娘的,钱娘娘故意给大皇子穿。”
“肯定是故意折辱贵妃娘娘呢,当初蛮夷族离开,拓跋静在皇宫里耀武扬威。”
“要不是贵妃娘娘打压她的气焰,整个储秀宫都不够拓跋静霍霍的。”
“可贵妃娘娘真正处罚拓跋静的时候,你猜猜钱娘娘能说什么。”
这事沈漾倒是不知。
她抬了下眼皮,示意梁紫晶继续,梁紫晶双手握拳,捏着嗓子。
“拓跋公主天性如此活泼,她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不就是同几个秀女闹着玩么。”
“贵妃娘娘何必生气,这样,贵妃若是不想见到公主,让她到臣妾的栖书阁来住。”
梁紫晶最烦的就是这种装腔拿调的。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撇撇嘴,“还不就是几个秀女,她忘了,她也是秀女上来的。”
沈漾眼神若有所思。
梁紫晶凑近,“所以漾漾,你在去慈宁宫的路上突然说大皇子衣裳上的绣花,是也发现了端倪是吗。”
沈漾微微一笑。
不!她只是觉着大皇子的身体不好!
钱娘娘若是和贵妃娘娘有这么一出矛盾,那也能解释怠慢的原因。
她摸了摸袖口里的纸条。
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沈借口肚子有些不舒服。
纸条是谢水韵着人传的。
不出意外,那两个宫女就是谢水韵的人。
梁紫晶以为自己猜对了,骄傲的扬起脑袋。
“我就说我很聪明吧,还有还有漾漾,”梁紫晶眼神亮晶晶的。
“上回你说的珍珠生意,我回家问了我哥哥,他说他能联系上海边的商人。”
“但现在天气太冷,渔民不下海,你若是想购买,估计得等年后。”
沈漾没想到梁紫晶还记得这个。
她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好,多谢梁小姐。”
先把沈漾送回沈家,梁紫晶本想多待会,沈漾说自己下午还有事。
梁紫晶没办法,撅着嘴巴表示明天再来。
梁家的马车一走,沈漾示意小北关门,会客厅的帘子厚重。
而屋里。
谢水韵一身黑色长裙,眉眼不怒自威。
沈漾跪下行礼,“贵妃娘娘。”
谢水韵扶着她站起来,“在宫外,漾漾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她迫不及待,“育儿怎么样了,在栖书阁可有哭闹。”
宫女送来的纸条上,是谢水韵的亲笔书信。
沈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冷宫出来的,但信上说她在沈家等着沈漾。
沈漾抿抿嘴,“回娘娘,大皇子他,不太好。”
银碳被火烧的发出轻微的脆响。
听完沈漾的描述,谢水韵瘫坐在椅子上,她喃喃自语。
“本宫自认在宫里从未刻意为难任何一人,为大宁尽心尽力,钱珊珊陷害我,折辱我,我可以忍。”
“育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若是伤他一分,本宫绝不罢休。”
谢水韵指甲掐进手心。
隐隐有血珠冒出。
春梅上前小声安慰,“娘娘息怒,为今最重要的是尽快从冷宫里出去,然后将小皇子接出来。”
谢水韵深吸一口气。
“多谢漾漾,这个恩情我记下了,日后不管发生什么,漾漾皆可来宫里找我。”
“我就先回去了。”
她披上黑色斗篷。
沈漾没问谢水韵具体会怎么做,但沈漾了解谢家人。
就像当初谢言川回边关,只要谢家想做到的,总是能做到。
沈家的大门重新打开。
天空阴阴沉沉。
傍晚的时候,毫无预兆的下了雪。
伴随着雨水浠沥沥的,沈唐回来的时候,浑身淋的湿透。
小南赶紧烧热水给他换洗。
沈唐怀里抱着两本手札,拿油纸细心包好。
沈漾把浑火盆搬到沈唐旁边,“四哥,今天去黄太医那怎么样,他还好吗。”
沈唐把手里的手札放下,脸上扬起笑,“跟黄兄说好了,趁着调职的这段时间,我们一起研究爷爷手札上的换皮法子。”
“他在草药局,和我在太医院正好调和。”
沈唐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就是和黄芩一块抄书来着。
沈漾放下心,“那就好。”
或许是雪下的急,沈隋回来的比沈唐还晚。
官服上沾了水,沈隋明个还得穿,雪娘子说想法子晚上给他烘干。
沈隋一进门就向沈漾,“漾漾今个在栖书阁没受为难吧。”
沈唐手里端着参汤,闻言扭头看向沈漾,“你今天进宫了?”
谁都知道栖书阁是钱娘娘的寝殿。
但沈漾和栖书阁那位可没什么交集。
沈漾摇摇头,“没事,梁小姐和太后一块把我捞出来了,三哥怎么知道。”
沈隋换了身干净衣服,“小北着人给我传了话,宫女说你从栖书阁离开,不然我就得想法子让皇上去捞你了。”
今天遇到的确实是两个宫女。
沈漾还以为都是谢水韵派来的,没想到小北这么心细。
她笑眯眯的,“晚上给小北奖励两个大鸡腿。”
沈漾把林芝兰找她帮忙,以及在栖书阁的见闻都和沈隋沈唐说了。
沈老四摸摸下巴,“漾漾说的对,风寒是不能捂汗的,这种细节太医院不可能不叮嘱。”
三人对视一眼。
各自看出微妙。
按照身份来说,太后的扳指肯定要放在第一个。
沈漾面前摆着几张白纸,她手里的笔墨迟迟没有落下。
传统的扳指厚重古朴,太后若是喜欢,必然不需要沈漾。
她做的就是一个巧思和款式。
沈漾决定把扳指和后世的珠宝结合,做一个既大气又柔美的款式。
戒托用玉石,上边采用展翅欲飞的蝴蝶,唐金月推开门。
沈漾刚画了蝴蝶的一半翅膀。
“漾漾。”
沈漾抬起眼睛,招呼一声,“大嫂。”
她在沈漾对面坐下,“柳溪溪的义父,我问到了。”
沈漾惊讶的手上一滑,一张图纸作废。
她放下手里的毛笔,“是谁。”
唐金月神秘兮兮,“你肯定猜不到,是钱娘娘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