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整整齐齐的摆在车厢里。
所有人抬眼看过去,白月疏也没想到院子里有这么多人。
她踌躇着看向沈漾,沈漾面色平静。
“没事,是村子里编竹筐的邻居,刀片先卸下来吧。”
白月疏瞬间反应过来。
沈秦等人过来帮忙,棚子底下专门开了个空闲的地方。
沈漾察觉数量不对,刚想再数一遍,白月疏单手叉腰。
“一共二十五个,咱给的价钱高,铁匠又找了一个朋友,两个人一块打的。”
绰子搭配着板车卖,肯定是hi越多越好。
沈漾有点犹豫,“铁匠的朋友靠谱吗?”
绰子本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若是刀片的尺寸也提前泄露出去。
恐怕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白月疏嗯了一声,“我跟铁匠说过了,他也跟朋友强调过,毕竟是为了多打点刀片。”
打的多了,他们的销量才能提上来。
暂时只能这样。
屋里还点着煤油灯。
几个哥哥有的出去帮忙,有的在厨房收拾。
白月疏像是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掏出钱袋。
“漾漾,这是板车卖的银子分成,最近生意不错,合成整数正好给你带过来。”
银票和银锭子装的沉甸甸的。
沈漾粗略看了一眼,“挣的有这么多吗。”
她怕白月疏拿大头给自己,毕竟两个人是合作的关系。
一身青衣的白姑娘,双手环胸,“漾漾,你还不知道我的口才,现在就这么说吧,不止明悟城,旁边府城来我们这定板车的都有可多了。”
“白一他们光是挣零用钱每天连饭都顾不上吃。”
更别提白敬年了。
沈漾笑着点头,“行,那我就收下了,木料不够就跟大哥他们说一声,直接去山上拉。”
正好沈汉从外边进来。
沈漾把钱袋子递过去,“二哥,卖板车的银子,月疏送来的,你收好,留着家用。”
一家人的银子都由沈汉保管。
他接过钱袋问了句沈漾身上还有零用吗。
家里现在不缺花销,沈漾又是惯会挣的,小姑娘摇摇头。
“还有十多两呢。”
沈秦带着李稻从小路过来,李稻怀里还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弟弟。
院子里互相打了声招呼,沈漾同白月疏一块出去。
沈汉把银子和银票倒出来。
倒是没想到,就一个板车,这么短的时间,卖了小一百五十两了。
这还只是他们分的银子。
“漾漾。”
多日不见。
李稻看起来有些拘谨,她怀里的娃娃看起来几个月大,穿着开裆裤。
因为太阳晒,皮肤黑黑的。
沈漾自然而然的迎过去,“稻稻,最近忙吗。”
这一院子的妇女都在都在忙着手上的,顺便闲聊。
李稻余光看了几眼,她沉默的摇摇头,“在家带弟弟,也没啥大事。”
“那正好,”沈漾牵着李稻的胳膊,就近找了个马扎坐下。
“月疏的铺子里打算收一批割麦的绰子,编竹筐是二十铜板一个,你有时间吗。”
除了李许氏。
沈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稻。
前娃娘新做的这个已经完成一半了,她笑眯眯的冲着李稻抬抬下巴。
“稻稻也来啦,可简单了。”
妇人示意性的让她看,手上却不舍得停下来。
李稻抿抿嘴,怀里的奶娃娃好奇的四处张望。
“我、我带着来章恐怕……”
她现在因为能替母亲带孩子,所以才暂时打消母亲让她相亲嫁人的想法。
李稻担心自己过来做工,可能会引起母亲的排斥。
天上的太阳随着一声鸡鸣彻底亮起来。
沈漾目光沉沉,“稻稻,选择的权力其实在你,也不用急着否决,你先在这里坐会考虑考虑,不用着急。”
有了刀片,完整的绰子就可以拼接了。
趁着这会时间还够。
沈漾把前娃娘编好的竹筐拿过来,木头手柄和绳索摆放在合适的位置,随后把每个位置对应的物品全部拼接。
这个过程很快。
主要是保证没有偏差。
黄牛甩着尾巴去牛槽吃草。
沈漾的绰子也完成了。
整体虽然不小,重量却还好,前娃娘心直口快,问沈漾能不能演示一遍。
家里没有种什么东西,唯一的杂草之前还割过了。
沈漾嘶了一声,“这样,等晚上有空,直接去地里试试行吗。”
那倒是没什么不行的。
现在大家都学的差不多了,沈漾他们还得去高府。
家里不能没人,沈漾借着沈汉最懂让他留下来。
万一几个婶子大娘有弄错的,他也能临时调整。
何况沈汉留在家里,高府的大夫人也不必日日拿那种慈爱的眼神看着他们。
新做好的绰子,白月疏先带走。
回头来买板车的客人,有样品在,白月疏也好推销。
沈隋去套马车,沈漾站在李稻旁边。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因为哄孩子,整个人透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
她眼睛里带着温和,“就当在这里散散心,跟大家聊聊天吧。”
她不能替任何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出选择。
在城门口和白月疏分开。
车厢里装着绰子,是以白月疏蹲坐在马车的架子上。
她远远冲着沈漾摆手,“漾漾,等下一批刀片到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沈漾点头表示听到了。
高府的遮阳伞还撑着。
沈漾他们来到没多说废话,各人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沉默且快速的抓紧干活。
中间福叔送了水,现在天气越来越热。
池子里的锦鲤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沈漾最近瘦了,手上磨出的泡碾成茧子,倒是跟那张脸格格不入。
下午快回去的时候。
几天不见的高天阔背着手来到院子。
他看着比之前还要和善,“沈姑娘,谢公子,沈公子都忙着呢。”
墙壁边摆着的木棍有长有短。
沈漾抬起腰,“高老爷。”
他摆摆手,“天气要是实在热的厉害,沈姑娘便歇歇,不用赶时间。”
可谓是最开明大方的甲方爸爸。
谢言川站在伞下,刨子抛出来的板子看起来光滑。
红衣作为这里边最陌生的面孔。
高天阔看了几眼,却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