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璟行得到消息后挂断电话,对席墨泽道:“东西被项霆洲拍走了,他的人已经签完交易文件了。”
那项霆洲的动作也着实够快。
席墨泽闻言对金木吩咐道:“去和他谈,价格随他开,只要他愿意,哪怕是成交价的几十倍。”
金木:“是。”
乌烟听到席墨泽的话,很是不解,席墨泽竞拍时出的那个价格已经可以说是天价了,那就证明项霆洲的比他更高,如今却要成倍地再出,一幅画的价值有这么大吗?
金木还没走出多长时间,便又折身回来汇报,“少爷,项少派人送来一个东西。”
“席少,南小姐吩咐我将这幅画给您送过来,她说‘物归原主,各不相欠’。”
轰!
那一瞬间,席墨泽只感到自己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忽然塌了,他盯着进来的那个人,“她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有些不解,还是如实回答,“南小姐说‘物归原主......’。”
他还没说完,便听见一声低笑,但是那笑声中带着一股渗人的意味。
他瞬间有些心惊,生怕这活阎王下一秒就取了自己的命,他不过就是来送了一幅画而已啊。
郁璟行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南瑜知道他是墨白了,“阿瑜她恢复......”
郁璟行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席墨泽直接夺过那幅画出去了。
各不相欠,一别两宽吗?
.......
南瑜目的达到了,起身就要离开,项霆洲见状便伸手挽留道:“南小姐,不再多待一会?”
南瑜皱眉看着拦住自己的手,刚要说话,便“砰”地听见门突然被踹开。
席墨泽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拦在南瑜身前的手,那一瞬间,席墨泽只觉得这一幕太过刺眼,连杀了项霆洲的心都有了。
项霆洲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席墨泽,“席少,你什么意思......”
“出去!”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席墨泽打断。
项霆洲:“席少,这里是我的包厢,你让我出去?合适吗?”
席墨泽:“项少今天如果不想好好地离开帝都了,就可以让我的人请你出去。”
项霆洲转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金木还有他身后的人,已经做好了随时“请”他出去的准备,“席墨泽,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项少,你先出去。”南瑜看着眼前似乎已经发怒的男人,“他是找我的。”
项霆洲闻言看着南瑜有些惊讶,但是看她坚持便也不能再说什么,“那我一直在门外,有事记得叫我。”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席墨泽闻言冷嗤一声,带着讽意,“你们倒挺熟稔。”
南瑜:“没有席少自来熟,有事就快说。”
席墨泽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和你有关系?”南瑜说着便往外走。
席墨泽被她事不关己的态度一下子激怒了,一把拉过她将她抵在墙上,“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那是关于你和我的记忆!”
南瑜忽然笑了,这人居然真的知道她失忆了,知道她把他忘了,“原来你还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你说那是我和你的记忆,可我怎么没在你身上看到一点儿你在乎这段记忆?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天,你一次都没提过,一次都没承认过。”
席墨泽:“你以为我不想承认吗?”
他敢承认吗?如果他承认了,他连留在她身边片刻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几个月里,她每靠近他一分,他都要强压住心中的那份悸动,不敢提以前分毫,总是独自一个人陷入以前的回忆。
南瑜抬眼回视着他,“你想承认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席少?”
“南瑜,你别这么叫我!”
席墨泽死死盯着她,她每次这样叫他,都会让他觉得她像带了一张虚假的面具一般,让他们之间永远疏离客套,她仿佛能够随时抽身一般。
也在昭示着她重逢以来接近他的别有用心,她可以接受她利用他,哪怕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拿走都没有关系,可接受不了她的欺骗,她的羞辱,好像她在三年前报复自己一般。
南瑜勾唇笑道:“席墨泽,从在南城起,你就知道我是在故意接近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如今是后悔了,觉得自己被耍恼羞成怒吗?”
他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说到底,他和删除她记忆的慕璟渊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他还要可恨。
“所以你就让项霆洲买下来我送给你的画还给我,羞辱我?南瑜,你就这么恨我吗?”席墨泽,“南瑜,你想承认那段记忆吗?你瞒着你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来接近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幅画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居然让它出现在拍卖会上,你当初把它扔了也就算了,你如今还让那么多人去拍它,让项霆洲买下来送给我,你这段时间看我像傻子一样在你面前装傻充楞,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她难道不知道那幅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他为她作的第一幅画,第一幅有色彩的画。
他可以接受她的利用,接受她的欺骗,却接受不了她用别的男人来刺激他,忍不了别的男人插在他们中间,他已经做好了不再打扰她的准备,他已经强烈克制自己对项霆洲的嫉妒了,她居然还来招惹他。
“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你明知道我失去了记忆,你却不告诉我,你难道没有把我当傻子吗?你让乌烟去沾染独属于我们之间的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幅画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怎么不想一想这幅画上画的山茶和薄荷花是什么意思?”
她就算失去了记忆也明白这幅画的重要性,可他呢,不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把他亲手叠的山茶花送给乌烟,想到非白说的话,他有意让乌烟顶替她在暗盟的位置,他如今是想让乌烟完全取代她是吗?
席墨泽:“我什么时候让乌烟去沾染了?是你让项霆洲去沾染这幅画。”
南瑜:“我亲眼看到她手里拿着那一朵你亲自叠的山茶花,难道是我眼瞎了吗?”
席墨泽:“我说了我没有。”
南瑜:“你没有,现在暗盟里都知道乌烟即将取代我成为下一任白水使,难道这也是假的吗?你将山茶花送给她,将白水使的位子送给她,你是想让她完完全全取代我是吗?”
席墨泽闻言愣了一下,想要拉住她,“你听我解释......”
那是他知道她是白水使之前的事,而且他从未正面宣布过,那只是傅逸明的提议。
“我不想听,你他妈给我滚开。”南瑜。
这一句话与三年前重合,“席墨泽,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远点儿。”
席墨泽:“南瑜,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三年前是这样,如今你居然还是这样,三年前因为唐姝你让我滚,扔掉我们的画,如今你居然就因为一个乌烟而怀疑我,南瑜你什么时候能够相信我一次?你从前到现在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难道都是假的吗?你难道都不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
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死来破坏,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插进来。
南瑜:“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我站在他面前三番四次给他机会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的人,你难道就是真的喜欢我吗?你对我的信任又有多少?”
她是把那一幅画扔了,可她也顶着被南宫夜骂的可能去讨要,可他呢,他信吗?
“从来都只有我南瑜想不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敢直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席墨泽,你听好了,当初我进暗盟是上一任盟主亲自请我进的,这几年来也是你苦苦追着我,不放我离开,我留下是给你脸面,如今我不想要了,包括你,我都不要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席墨泽:“南瑜,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只要你招招手,我都会把所有给你,我把我的真心捧到你的面前,你都不信,可你想让我滚就让我滚,想让我离开就离开,你把我们的画扔了,你瞒着我你的身份,瞒着我故意接近我都可以不在乎,你就这么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