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刚一刻钟的样子,暖夕就拿着香囊回来了。暖夕气喘吁吁的,显然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暖夕将香囊拿出来,而且不只拿了一个。
伊曼容看到暖夕拿出来的几个香囊,其中有一个香囊是装了香料的,剩下的香囊是空的。伊曼容看了暖夕一眼,郭庶妃的陪嫁侍女倒是个聪明人。
郭庶妃:“姐姐,你稍等会,我先这香囊里的香料倒出来,我们再看。”
郭庶妃很谨慎细心,她先将两个香囊里的香料全都倒了出来,分别放在两个容器里,然后将香囊抖干净了,才拿过来放到炕桌上对比给伊曼容看看。
郭庶妃:“姐姐你看,这边这四个香囊是我的,这个是被别人调换过的。我喜欢芍药花,我几乎所有的香囊都绣了芍药花。花样是我自己画的,香囊是我和暖夕绣的。你看这两个香囊就是我绣的,剩下两个是暖夕绣的。我绣的香囊芍药花的花枝这添了一靛色色;这是暖夕绣的,叶子这添了一水青色。而这香囊,花枝没有添色,叶子也没有添色;这香囊不是我绣的,也不是暖夕绣的。姐姐你在宫里多年,你看看,可认得这香囊是谁的手艺。”
郭庶妃边说边指给伊曼容看,郭庶妃是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没有要害伊曼容。
伊曼容也的确看出来几个香囊的不同之处;不过这也不证明这香囊就不是郭庶妃的。至于郭庶妃说这香囊是谁的手艺,伊曼容哪里知道。让她认,这不是为难她吗?
伊曼容:“宫里嫔妃有二十多人,宫女嬷嬷更是数百上千人,这年头谁不会点绣活,我哪里认得这是谁的手艺。至于你说的,这个香囊的确是和另外四个绣功不同,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你与其来问我认不认识这香囊是谁的手艺,还不如你自己去查是谁换了你的香囊。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
伊曼容此时并不完全相信郭庶妃的话。就算郭庶妃说的是真的,香囊真不是她的;但也有可能是她将计就计呢?就算都没有,可郭庶妃被利用来害她,郭庶妃也有错。
郭庶妃:“我知道伊姐姐你不会因为我这些话就轻易相信我的,就算伊姐姐你不说,我也会去查的。谁敢害我,我都不放过她们的。”
郭庶妃很果断地说,也不怕在伊曼容暴露她的心性。
郭庶妃看着伊曼容认真说道:“伊姐姐,皇上大封六宫在即,姐姐你膝下养着五公主和八阿哥,腹中还怀着一个小阿哥;就凭这些,皇上大封六宫就必有伊姐姐的席。或许再过不久,伊姐姐你就会成为长春宫的主位娘娘。”
“我一个进宫不过三四个月的新人,大封六宫肯定没我份。这也就是说以后在长春宫,我就受伊姐姐您这位长春宫主位娘娘管束。明知如此,我讨好伊姐姐您还来不及呢,我怎么可能去害您呢?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况且我也不傻呀。”
“还有谋害皇嗣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去做。我又不是蠢货傻子。我若是蠢货傻子,太皇太后慧眼也不会选我进宫。”
“伊姐姐,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伊姐姐,请您相信我。”
伊曼容相信郭庶妃吗?不完全。
郭庶妃说的的确是很在理,郭庶妃的确是不傻。但伊曼容还是认为,郭庶妃未必没有将计就计的可能。
伊曼容:“我信不信你这并不重要,而且你说的这些也不足以让我相信你。你若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你就将换香囊之人找出来;否则你就是说再多也没用。”
“不过你放心,我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也不会无故磋磨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在长春宫会过得不好。”
身为主位娘娘随意去磋磨自己宫里的比自己位分低的嫔妃,那是愚蠢的行为,她可不会做。
郭庶妃:“我当然知道伊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伊姐姐,我想到个办法,或许能证明我的清白,不知伊姐姐你能否派人去请周太医来了。听说周太医医术高明。”
郭庶妃突然看到两个容器里的香料,她想到什么便说道。
郭庶妃进宫数月,自然也对宫中之事做过一番了解,自然也知道周太医这位医好五公主,救治好八阿哥的大名医。
郭庶妃很聪明,所以她才说让人请周太医。
伊曼容:“你想检查那些香料?”伊曼容注意到了郭庶妃的动作,所以她问。
郭庶妃:“是的。伊姐姐你猜到了对吗?”
“我香囊里的香料都是去内务府领的,都记档可查的。若是这香囊里的香料和我和香囊里的香料不一样,这也证明这香囊不是我的。我们叫太医来查看一下这个香囊里的香料。只要查出香料,然后就可以去内务府查记录领用香料的账册,那就可以得出是谁领用过这样的香料。”
伊曼容:“你的方法不错,不过嘛……”
郭庶妃:“不过什么……”
伊曼容:“不过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过郭庶妃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不周全。谁规定只能在内务府领香料的?有本事的人脉的,从宫外将香料带进宫来,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是查出这香囊里的香料和郭庶妃领用的香料不一样,也不能证明郭庶妃就是清白。
郭庶妃是个聪明人,伊曼容也不知道郭庶妃有没有想到过这些。或许她想到了,她只是没说。
郭庶妃:“或许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过伊姐姐,能不能麻烦您派个人请周太医过来看看这些香料。我也想知道这些香料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可以吗?伊姐姐?”
伊曼容看着郭庶妃,她心里在琢磨。想了一会伊曼容朝秋蝉说道:“秋蝉,你让刘福开去太医叫周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