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远处划舟之人似乎听见啸声,向这边悠悠划来,那小舟由远及近,渐渐显出一人一舟来。
云小洛如获救星,猛地钻入水中,到石室内背上重剑“洛萨之锋”,向剑圣尤涅若叩拜三下,告别离开。
他再次游出水面时,小舟正好离得近了,他一个劲地招手,喊道:“在这边!在这边!”
那舟上之人划舟过来,是一个粗布短衣的汉子,舟上渔网鱼篓,一看就是渔民。
“大哥,救我。”云小洛看清了来人,急切叫道。
那人靠过来,伸出木桨给他,说道:“小兄弟,你抓住桨,我拉你上来。”
“谢谢大哥!”云小洛伸手按住木桨,一个飞身跃出水面,轻飘飘落在小舟上。
这一起一落,轻若飞鸿,小舟只微微荡漾,并未有大的晃动。
这十余日在水中密室,无论内力、外功还是身法,都有巨大提升。他忽然施展出这等绝妙身法,连自己都暗暗吃了一惊。
那大汉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叫道:“小兄弟,好轻功!”
“多亏了大哥相救!”云小洛又连连致谢。谢罢,又自报姓名,并问了汉子姓名,原来这汉子名叫王刚,是十里之外渔村的渔民。
王刚说道:“云兄弟,要不是今天我手风太差,捕不到鱼,也不会随波逐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恐怕也就遇到不到你了。”
云小洛笑道:“也许这就是缘分,我在这水里等了十多天,也只遇到王大哥你一人。”
王刚奇道:“云兄弟为何会在这么偏远的水域里待这么久?而且这山崖峭壁,水流湍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遭人陷害,落入水中,幸而水性好,又以鱼虾为食,才幸存了下来。”云小洛难以言说水中石室,太过匪夷所思,只好简单几句,应对王刚。
“云兄弟真乃神人!”王刚也不追问,只道,“方才见云兄弟轻功卓绝,便知绝非凡人,能在水里待这么些时日,也不足为奇了。”
“会一点微末功夫,让王大哥见笑了。”云小洛讪讪一笑,换了话题道,“方才听王大哥说今日钓鱼手风不佳,却因此远行,反而救了我性命,小弟当真无以为报,不如让小弟帮大哥钓几条鱼,也好有些补偿。”
王刚面露讶色道:“云兄弟也会钓鱼?”
云小洛笑道:“略懂一二。”
王刚喜道:“若是如此,我倒真有一事请云兄弟帮忙。”
云小洛道:“若能相帮,必尽全力!”
王刚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划动小舟,一边说道:“我今日随波远行,确有缘由。这却是因为我输了一场赌局。”
“在王家村这一带,我钓鱼的功夫不敢说数一数二,也算是出类拔萃。平日里,同村的渔民们与我比钓鱼,我从来没输过。”
“李铁也是我村渔民,前几日,他忽然带来一个小孩,说要与我比钓鱼,还与我立了赌局,一个时辰之内,谁钓的鱼多算谁赢,赌注为五两银子。”
“那小孩灰头土脸,衣衫破烂,却是一个小叫花子。我堂堂王家村钓鱼王,岂肯与一个小叫花子比钓鱼。李铁见我不答应,便言语激将,说我怕了一个小孩子。我明知激将,却也受不了这般讥讽,最后还是接受了赌局。”
“没想到这小孩并不简单,我第一天与他比试,就比他少钓了三条鱼,输了五两银子。我自然不服气,第二日又与他比,却比他少钓了四条鱼,又输了五两银子。”
“我既输了银子又输了名声,翻来覆去睡不着,苦思冥想一夜,或许是鱼饵不够新鲜。今日一早,我备了新鲜鱼饵,找到李铁,叫来那个小孩,又比了一场,没想到还是输了,而且这一次是少钓了五条鱼。”
“我越想越是蹊跷,他每一天比我多钓一条,不多不少,恰好多出一条,怎会如此凑巧?想来他竟是早就掌控了胜局,想比我多出几条鱼,都在他的心意。我这才惊觉,定是遇到了奇人,他这几日竟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三日输了十五两银子,还落得一个钓鱼不如小叫花子的名声。唉,我羞愧难当,愤然离开王家村,一人一舟顺着河流,漫无目的地飘着,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才飘到这边,遇到了云兄弟你。”
云小洛听到这里,奇道:“那小孩儿可是带了什么古怪的钓鱼棋具?”
王刚摇头道:“他用的是李铁的鱼竿,和我的鱼竿一般无二,鱼饵也是与我的一样。在钓鱼的器具上,并没有任何蹊跷。”
“这就奇了!”云小洛沉思片刻,忽道,“王大哥,我们这就回去,会一会这个小孩儿。”
王刚一听,脸上阴霾一扫而光,使了吃奶的力气划动舟桨。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二人终于到了王家村。
王刚又找到李铁,让他叫来小孩子,还要比一场。
李铁嘲笑他道:“王刚,再输下去,只怕你家婆娘要把你赶出来了。”
王刚面皮一红,不服气道:“你莫要嚣张,我今日请了高手,你敢不敢叫来小叫花子,再比一次?”
“这就是你请来的高手吗?”李铁看了我一眼,笑道,“再比一次倒也可以,但那小娃儿说了,每天只玩一次,若要比试,明天再来。”
“这小叫花子,架子倒不小!”王刚悻悻地道。
云小洛摆摆手,说道:“无妨,明日再比也好。”
王刚虽不能当下一雪前耻,但他在河里时见过云小洛的神通,认定了云小洛必是世外高人,区区钓鱼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跟我回家吃饭去!”他待云小洛十分热情,拉着云小洛的手便往家走。
云小洛早已饥肠辘辘,听到吃饭,眼睛一亮,当下也不客气,便随他去了家里。
到了王刚家中,只见一个妇人正在忙碌,她见王刚回来,骂道:“死鬼,你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天天失了魂似的,卖鱼的钱呢?怎么几天都没见你拿钱回来?”
那妇人连珠炮般发问,王刚红着脸,站在门口,一步也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