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千百次的祈祷,只换來今生的一次回眸。黑暗中,望着车窗外,伫立在路灯下的野狗,打开车窗,弹出烟头的肖胜,暴口道:
“看个鸡、巴啊。。”当肖胜说完这话后,才后知后觉,它在看鸡、巴?自己成什么了?还不如今生的这次回眸來的实在。
挠着寸发,嘴角咧开的肖胜,轻敲着方向盘,并沒有因自己刚才的‘口误’,而有任何的懊恼之意,舔了舔稍显干涩的嘴角,目光深望着眼前那条狭隘的乡道,幽幽的嘀咕道:
“这都准备半个小时了,改动手了吧?”就在肖胜说完这句话不久,耳麦里传來了斥候那倍感轻松的声响。
“头,动手了。葛小姐负责接应,在省道口前。”
“通知四局的人,只要不涉及生命威胁,就装象点。事后,我亲自登门道歉。。另外让其他兄弟盯紧点,葛家的余孽,不单单葛振天有班底,他的自首,让很多人惶惶不安!也该出手了。。”
“已经交代过了头。还有,头,这是你交代的第三遍了。心情很凌乱?”
“跟猫爪似得,太聪明了,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以抉择。若一切,都按照非我意愿发展下去,你就告诉弹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活,估计还得你自己來。”听到这话,肖胜再一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就在肖胜与斥候交谈之际,关押葛父的那片民宅前,闪过了四道身影,各个身手矫健且动作娴熟,一看便知是经常游走在刀口上的好手。事先,都应该有过周密的安排,四人分工明确。两人沿着后院的围墙,缓缓贴近民宅,而另外一名负责信号干扰的黑影,则紧张的在外围作业着,至于今晚的主攻手,从一开始便绕到前门,他的作用,应该不单单是强攻那么简单,还担任着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侧躺在略显潮湿的床铺上,半眯着双眼,装作昏昏欲睡样子的葛振天,回想着今天下午自家闺女与自己见面时,所给予的那个信号芯片,作为葛家曾经最直接的掌权者,葛父当然清楚,这些东西的存在的价值,他也明白,自己给予她那张银行卡的深意,她已经清楚。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让她的闺女,平平淡淡的过着正常女孩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冒险把自己营救出去,很傻,很天真,但葛父很感动。。
“噔噔。。”若有若无的敲窗声,使得距离窗台不过几米距离的葛父猛然睁开眼睛,这细微的声响,也同样引起了看守葛父两名四组队员的注意,就当两人起身准备一探究竟之际,正门外,突然响起了自己同事那高声的嘶喊声,随即,一场打斗,瞬间使得原本寂寥的小院变得喧嚷起來。
接踵而來的破窗声,更让原本‘六神无主’的两名四组队员,进退难舍,破门而入的主攻手,不但成功的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力,更为自己队友,牟足了发力的时间。。
拄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车台前那个视频接收屏幕的肖胜,时不时扣着自己的鼻孔,在看到葛父,成功被几人从容的救出民宅后,肖胜轻笑几声嘀咕道:
“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家劫狱?脑袋被驴踢了?”在说这话时,肖胜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从始至终,他亦能从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中,看出对方的用心良苦,并沒有下杀手,而是意味的追求‘息事宁人’,不然,完全可以用热武器取代现在的格斗,更加的快捷和直接,也不会多耽误几分钟。不过,话又回來了,一旦对方动了杀机,那么这四个人,将沒一个能活着与葛研再接头的。也就沒了肖胜下面的部署了。
“你仁义,我更仁慈。”说完这话,肖胜发动汽车,从偏道绕过整个人村庄,直接上了省道,沿着葛研所驾驶轿车的坐标轨迹,有条不紊的尾随着。
不起眼的本田轿车内,紧踩着油门的葛研,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便装。恢复在淮市风采的她,双眸中夹杂着让人揣摩不透的情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葛父,时不时侧过头望向身边自己闺女,一直都不曾开口的他,在出了灌县界牌后,喃喃的开口道:
“小研,你这是何必呢?你本可以跳出这起事件,过着你向往的正常人生活!你不该走这一步。也不能,你会毁了你自己。。”
“可我已经做了,沒有回头路了!爸,别辜负了我的这一片苦心。蛇头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能开船,你上次给予我的那些钱以及我这些年來所积攒的钱,都给你赚到国外的账户上了,如果有机会,就回來看看妈,致死都沒能踏进葛家门的她,要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你的守护。”听到这话的葛父,神色微微抽动数分,轻叹数声的他,不再开口。他了解自家闺女的脾性,这个时候,即便自己再抵触,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一个女儿能做的,她都做了,一个父亲能做的,他也该做到。
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当本田轿车沿着高速直达西港口海岸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抿着嘴角的她,一坑不响的把车径直停靠在了事先安排好的码头前,迅速下车的她,打开后备箱,把准备好的行礼拎了下來,穿过茂密的杂草,沿着罕有人迹的堤岸陡坡,一马当先的葛研,显得极为冷静,沒有了一身白裙时的小清新,有的是赌场上,那英姿飒爽的女王风范!
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地,拨开一片芦苇荡的葛研,按照事先说好的暗哨,连吹了两次,直至当她看到不远处那闪烁的手电筒时,脸上终于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爸,一路走好。记着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别再寒了闺女的心。”
“你。。不跟我一起?”听到这话的葛研,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夹杂着几分甜蜜的对葛父说道:
“这里有我的归属,这里有我的新生。我离不开这里。。”说完这话,葛研把摆手示意身后的四人护送自家父亲上船,而她,则静静的伫立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