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权柄?一看见这句注释,厉乖就明白了这一份符咒的力量来源究竟是谁。
看样子,当年在封印兔子这件事情上,最古之王或许曾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扮演着属于祂的角色。
“有了这东西的话,成功的几率确实会提升很大一部分,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样在梦境与现实这两个不同的位面同时出手。”
梅迪奇指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意有所指的说道。
“当然是用它了,我会尽量在两分钟内结束战斗,误差在两分钟以内的话,或许并非不可能接受。”
厉乖微微点头,在击杀那头羽蛇之后,他们差不多聊了有两分钟左右,然后才被那阵银色辉光所拉入循环。
“古堡里所需要注意的对象是辛德拉小姐与那个被卡在洗手池的婴儿,他们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羽蛇所依存的基石。”
“只要有这枚符咒在手,我完全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彻底解决。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小心辛德拉小姐的尖叫和古怪婴儿的注视。”
谈话间,体内的超凡物质逐渐恢复稳定,厉乖起身将符咒握在手中,强忍头脑近乎干涸的状态,二人不急不缓的再度向城堡之内走去。
银纱古堡前方,无论再宏伟的建筑,短时间内已经来这里三次的厉乖也止不住的感到厌恶。
“尽快解决,我的蜂蜜烤肉还在家中等着下锅呢。要是再经历一次的话,你怕是永远也离不开了。”
“蜂蜜烤肉?一听就是很奢侈的做法,我还是更喜欢东区那家半身人餐厅,他们的厨艺确实不错,尤其是关于鱼类的烹饪方法。”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二楼盥洗室,一脚将大门踹开。
“这边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看那条羽蛇的符文。”
说到这里,厉乖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模糊,犹如梦幻泡沫一般消失在原地。
梅迪奇低笑几声,竟然直接将眼睛闭上,拿出一架竖琴低声弹奏,伴以莫名的诗歌让周围的一切陷入了迟缓之中。
与此同时,线条由黯淡变为凝实的厉乖出现在羽蛇的身前,刚一进入就毫不犹豫的捏碎了手中的纯白符咒。
“诞生于梦境,统领于深邃,居住于虚幻与梦境之中的友善者。”
漆黑的梦境之中,多出了一团团色彩斑斓的梦幻之雾,深邃与时间的内核不断收缩膨胀。
“您是梦境的庇护者,您是深邃的主宰者,您是时间的掌控者。”
此时,处于沉眠之中的羽蛇已经醒来,眼眸之中的无限符文随之扩大,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发出来的来自亘古的咆哮。
“您谦卑的眷者祈求您的力量,我祈求梦境与时间的力量,我祈求深邃与规则的力量,我祈求灵魂与扭曲的力量!”
霎时间,梦幻的雾气充斥在这漆黑冰冷的梦境之内,一股股对梦境的掌控力萦绕在心头,仿佛只要他想就能随时将这个梦境搅个天翻地覆。
羽蛇冷冷的注视着他,背后洁白的羽毛变得枯萎且油腻,渗出一滴滴莫名的油脂。
“律令,衰亡!”
他的口中吐出了一个个邪恶而又污秽的词语,被厉乖所指的羽蛇亦是陷入了时间的流动之中,身躯不断变得萎缩枯黄。
狰狞的咆哮声中,代表无限的符文流露出一丝丝银白光辉,本该在时间流动之中归于死寂的羽蛇再度恢复至巅峰。
见此,一个个厉乖见到过的,听说过的,种种匪夷所思且诡异莫测的能力,不断在梦境中映射在羽蛇的身上。
律师的混乱扭曲,恶魔的低笑呢喃,天使的裁决审判,诡异复杂的种种不可名状之物......
每当羽蛇陷入危机之时,银白色的无限之光总会将一切消化为无,最终衍化成最初的情景。
哪怕眼前这条羽蛇是虚假的存在,可在掌握循环的邪神面前,厉乖也没有十分克制的方法。
“梅迪奇那边还没好吗?再这样消耗下去的话,迟早会将这枚符咒的力量消耗殆尽。
好歹也是中序列的职业者,拿出速度啊!”
另一边,现实世界,银纱古堡二楼内。
梅迪奇手握戒指,纯白与黄金色的烈焰从天而降,将躲闪不急的辛德拉与她怀中的婴儿烧灼的一干二净。
“一分钟吗?也不知道那边的时间流速究竟有多快,这边是尽到最大努力了,希望他不要倒霉的死在里面。”
他的脸上挂着莫名微笑,以一名骑士小队队长的身份来说,他的心理素质与牺牲的觉悟是绝对够格的。
但是,又有谁想要死在不明不白的事件之中呢?
梦境之中,与羽蛇对峙之中的厉乖瞳孔一缩,羽蛇瞳孔内部的符号骤然破碎一般,唯有另一半还留存在眼眸中。
心知梅迪奇已经将外界的存在基石解决,厉乖屹立于半空,口中发出了一声包含悲伤的叹息。
“唉!”
永恒沉眠的哀叹,仅仅是模仿造物主的一声叹息,梦境之中的世界却宛如遭受到破灭一般,陷入了无尽的虚无之中。
就在无垠的虚无即将殃及己身时,厉乖自梦境之中抹去了自己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
“看来你安然无恙的解决了那条羽蛇,我们这一次应该能安全的离开这里吧。”
“谁知道呢?”
厉乖望着不断在叹息声中崩坏的世界,神情却变得异常平和,完全没有即将殃及自己的神情。
“看样子,你也已经猜到了。”
“啊,应该说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踏入过真正的银纱古堡,我们在踏入这个小镇的第一步时,就已经陷入无限循环的梦境之中。”
伴随着二人的身影不断崩溃,这个建立在虚幻梦境的世界也随之崩溃。
厉乖眼帘低垂,可一种莫名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不禁转过头去。
那是如噩梦一般的黑亮形体,他那无定型的躯壳沿着破败的幻梦之中流淌,如原生质感的肿泡内,一只只墨绿色的眼眸不断地注视着他们,最终消散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