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解决掉它,这家伙的身上隐藏着令人厌恶的气息,玛丽女士就交给我吧。”
厉乖的声音传入卡纳奇的耳中,身后的玛丽女士也缓缓消失在卡纳奇的背后,让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来保护女士?你去对付这家伙呢?”
卡纳奇拔出骨剑,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个婴儿的身影,他们漂浮在半空,背后生着与阿米莉亚类似的天使翅翼。
惊人的怨念与哭喊声莫名回荡,那一个个婴儿死前的祈求与对生的渴望,不禁让卡纳奇的脸上布满寒霜。
“看来,你不只在死后不能被称之为人类,就连你生前也没有拥有一丝属于人类的美德。”
一个个幼小的天使环绕在卡纳奇的身边,粗略估计一下,婴儿的数量至少超过四百,甚至有可能更多。
纯白骨剑上洒落星芒,一颗颗星辰组合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璀璨的光芒瞬间笼罩在整条街道。
......
房屋内,爱莎下意识看向了远方,不由自主的拿出绘本与画笔写写画画起来。
芙洛伦斯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只是慢慢的将视线落在了绘本上,没有出言询问爱莎所描绘的景象究竟是什么。
身形由虚幻逐渐变为凝实,厉乖与玛丽女士出现在房间内,窗外不时有星光闪烁。
“你认识她吗?”
从惊慌失措中逐渐缓过神来的玛丽女士连连点头,向几人开口解释起来。
“她...她是阿米莉亚太太,是路德维希之中很有名气的女护士,最擅长护理婴儿。”
“她在离这里不远的街区开了一家幼儿园,平常也有过类似收养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厉乖眼帘低垂,漆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冷,仿佛看透了那个袭击者的本质。
“收养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吗?伪装不错,看来她隐藏在内心的想法与扭曲欲望从来没有暴露在市民们的面前。”
“你知道那个幼儿园的具体地址吗?”
他下意识叹了口气,本来厉乖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奔波,但隐藏在内心深处身为人类的良知还是驱使他下意识选择行动。
“阿米莉亚太太的幼儿园要穿过路德维希的民众广场,可能要绕一些路,您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等厉乖回答,大门被缓缓推开,卡纳奇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示意一切都被他解决干净。
“有多少?”
“最开始时数量约是四百,之后出现的差不多有一倍左右,一千多条生命,路德维希的法官与警察们是白痴吗?”
卡纳奇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可看他那青筋暴起的双手就知道,他装作轻松的模样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一位纯真的少女。
“麻烦你了,玛丽女士,请你带我们去那座幼儿园里看看,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轻柔的小手点了点厉乖的右手,爱莎举起来她手中的绘本,一幅与路德维希的建筑风格十分类似的画像映入眼帘。
那附近有着遍布尘埃的草坪,有着几个供孩童玩耍的设备,还有一道道透明的身影徘徊在一处类似小型钟楼的建筑附近。
“格林先生,他们在哭泣哦。”
气氛陷入了沉默,略显僵硬的右手缓缓拂过爱莎的发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厉乖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述说道。
“他们很快就能到一个充满幸福的地方,永远快乐的活下去,再也不用忍受任何苦难与痛苦。”
......
凌晨时分,远处的天空泛起一丝鱼白,一行人不急不缓的向着路德维希的东方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幼儿园附近。
当他看到那简易的钟楼时,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下方的一处处草坪上,与卡纳奇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拿着手中的工具进行挖掘。
很快,当他们挖到两三米时,一具已经被土壤腐蚀得看不出原样的婴孩骸骨出现,让厉乖下意识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右侧的土壤处,两块发黄的头骨暴露在空气当中,换来的是莫名的沉重氛围。
“玛丽女士,阿米莉亚收养过多少名婴儿?除了被埋葬在这里的尸骨之外,还有哪里可能是藏尸的地点。”
玛丽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用犹豫的语气回答道。
“这个......阿米莉亚太太收养的孩子究竟有多少我也不知道,这座城市曾经出现过某些事情,几乎每个区内都有类似幼儿园的存在。”
伴随玛丽女士略显低迷的情绪,她缓缓述说起路德维希的历史。
伴随一座座工厂的崛起,混迹在这里的女性工人失去了大部分的就业岗位,无奈之下只能进行类似流莺一样的工作。
由于这里并没有避免意外的措施,每当怀孕之后,她们总是不得不陷入一段难熬的时期。
然而,就算她们熬过了十月的艰难,也没有足够的金钱抚养她们的孩子。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官方开设的幼儿园进行抚养,只需要缴纳一笔堪称廉价的抚养费。
阿米莉亚所开设的幼儿园就是这种与官方合作的福利机构之一,而每收养一名孩子,阿米莉亚就能从官方那里得到一笔不菲的补贴。
随着工厂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是幼儿园的存在与地位越来越重要。
生活的压力与某些未婚先孕的女士让她们只能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越来越多的流莺徘徊在街头巷尾。
直到有一天,未知的疾病降临,失去理智的住民们开始疯狂袭击正常居民,那些游荡在街头巷尾的流莺们即使失去了理智,仍旧在进行着本能的举动......
“是这样吗?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人口仍旧在稳定上涨喽!”
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厉乖自房间内走了出来,将那些已经发黄的信纸更某种致幻药物拿了出来。
信纸上的笔迹无一不在述说着母亲对孩子的思念,而那些永远卡在婴儿喉咙中的致幻药物让他们痛苦的离开了这个诡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