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秋生提到秋家一事定是心中难过,只拍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安慰道,“我知道。”
“清言不会重蹈我们的覆辙的。”
秋生抬眼望着聂戒,只见他眼神坚定,似是对这件事充满信心。
她相信玲珑应该不会重蹈她们的覆辙,可是清言却是让她心慌得很,她害怕,若是也如谢槿那般…
秋生整理好他的衣领之后,便拍了拍他衣衫上的尘土,“行了,你去吧,这府上的事我能处理。”
他颔首,随即离去。
待送走了聂戒,秋生望着满桌的早点不禁叹了声气。
“小春。”
听到秋生叫唤,小春立马就赶了过来。
“夫人。”
秋生指了指书桌上的名册,又指了指那些早点,“你将那些聘礼名册子给清言送去,还有那桌上的早点也送过去些,别让清言给饿着了。”
小春笑吟吟地扶着秋生的手走回房中,道,“夫人这么照顾大小姐,大小姐定是很感激。”
秋生捂着嘴笑了笑,“她感不感激我是不知晓,不过我是真真切切感激这丫头,要不是有她,这玲珑的婚啊估计都难收拾。”
“夫人,”小春将其扶在座位上,又拿起一小篮子将那些早点给装进去。
“这包子多带些,她平日就喜欢白菜馅的包子。”
“黄金糕你也拿些,”秋生指着桌上的一盘,“那绿豆汤你也带些给她吃。”
小春顿时卸下了气,“夫人,你这是要累死小春。”
秋生先是愣了愣,旋即轻笑道,“待会我找人帮你提过去就是。”
小春立马洋溢着笑容,“谢谢夫人!夫人真好!”
这小春啊,年纪虽小,粘人也惹她疼爱,玲珑走后也就只能疼疼她了。
待小春脚步轻快地离开房间,自己也撑着脑袋神不知鬼不觉地睡着了。
直到一炷香之后,她微微睁开眼,却见谢槿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不禁轻声开口唤她,“小槿…?”那声音似是不确定又似是在肯定。
“娘,”清言眯了眯眼,“我是清言。”
秋生直起身子,揉了揉眼,果然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清言丫头。
她倒吸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像是没睡醒,“小言来了啊。”
清言给她倒了杯水,待她服下后才讲,“娘,我见你给我送来的册子,我便来看看了。”
“聘礼册子啊,”秋生放下杯子转头看她,“可是有些纰漏或者不正确的?”
她摇了摇头,“只是打着这个名义,想跟着娘学织红盖头了。”
红盖头?
她自己之前不是给丫头做了一个吗?
“娘之前给你做的不满意?”
清言笑着摇头,“这红盖头啊,可是有着重大意义的,我想亲手做一顶。”
这新娘的红盖头可是由新郎官给挑起来的,以后将这红盖头从哪处翻出,指不定就能回忆些什么。
原是这样。秋生挽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旁边,拿着她的针线小篮展现给清言看。
边教她怎么织花样,秋生边问她,“在外处可学过绣花样?”
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学过女工?
清言淡淡一笑,“那时在万木堂,日日打杂跑腿忙得很,未有时间去学,也未有特定的人让我想去绣。”
虽然在万木堂并非所说的日日打杂,反而悠闲地日日坐下台阶上数着药材,可她真没有绣东西的意图,也有可能自己成天都跟男的在一块吧。
而郁青又是与自己分开来住,她也不知道郁青到底绣没绣过,不过记得她为自己做了件裙子,应该也是夜夜熬着小灯做女红的。
她挠了挠头,试探性地问,“娘。我这样是不是会有点难教?”
“哎呀没事,”秋生拿出针线来,旋即将那块红布展在腿上,“你上次给玲珑买的布也剩不少,正好让你来学学,你看啊…”
……
勾着脖子看秋生绣花样看了一个上午,看得清言脖子酸痛得紧。
她按了按自己的后脖颈,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做女红可真是难。
一回到自己的清言居,她就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慵懒地喊着春花给她捏肩。
“你不知,这女红是有多难,我这手指都扎了好几十个洞了,连半分娘的模样都没学到。”
“我现在可是知道这天下女子的悲哀了,要我日日守在房间里做这些女红,估计是得要我的命。”
她就自顾自地在那说着,因背对着所以看不到后边给自己捏肩的人到底是谁。
她一直以为是春花,直到听到了熟悉的轻笑声。
见她翻转身子愣愣地看着她,江归寻不禁敲了她的脑袋,“你还真未发现我来了?这捏肩的力度可是比女子力度大些,你都未感觉出来。”
感觉是感觉出来了,平常春花给她捏肩捶背的时候她都觉得春花软绵无力,而这次却力度正好她可是十分满意。
清言环着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了江少将,您最近可是闲得很啊。”
“自是得闲着,因要筹备着大婚爹可是给江某放了长假。”
她‘扑哧’一笑,“所以便将忙活给咱们的爹娘干了?”
“我可没有,”他反驳道,“我只是想看看今日这西瓜你吃了没有,所以便来看看了…”
清言眉梢轻挑,“哦?原是这样啊…”
“那你现在也看着了,我西瓜也吃了,那江少将就暂先离开罢。”
这丫头,是要赶自己走?
江归寻无视她刚才说的话,只拿起她的手,一脸担忧,“疼不疼?”
这好声好气的话还没刚落,便听到他连串的数落,“这是要学什么女红,害的手指都戳破了皮?”
“你是真要自己的手给糟蹋了,有什么女红是非要你亲手做的?”
清言只松开自己的手不让他看得更仔细,将手别在背后,然后缓缓说道,“我今日在娘那处学做红盖头了。”
“之前你见到殿下送我的红盖头,心中定是生了膈应,定是觉得见什么盖头都比不上他送的那般精致,那我自己做的呢?”
她自己做的,虽不精致,可里头的情意啊却是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