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把林敬从地上扶起来,又让人带他离开,方问:“荣王怎会做到这个地步?说,你们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有啊,徒远洲,乌兰王,犬戎和赫赫都掺和了这件事情,你要是想帮皇帝肃清朝堂,就杀了他们。”抬高的声音充满蛊惑,陈昌黎听后知道这是谎话,一脚往说话者的胸口踹去。
“他们有没有掺和?我心知肚明,容不得你们在这里煽风点火。”目光一一扫过去,把他们看得心虚,陈昌黎方沉声道,“你们也别得意,只要大雍缓过来,什么犬戎赫赫西域都会是大雍的疆土。”
众人的面色变了好几变:“你竟狼子野心,陈昌黎,皇帝定会卸磨杀驴,让你一家人变得猪狗不如。”
“与其诅咒我,还不如诅咒你们的主人,让他为你们陪葬。”陈昌黎横他们一眼,就继续审问,得到更多消息后,他即刻进宫禀告皇帝,“世家大族有出息的年轻一辈都被荣王的人调换了。”
皇帝惊怒交织:“他是怎么办到的?”
“大景早就摇摇欲坠,荣王看清这一点,为了抢占先机,就把目光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而那时老皇帝在为长生不老疯狂,百官有所察觉,为了活命战战兢兢,自然就让荣王找到机会趁虚而入。”陈昌黎有所猜测。
“荣王知道父皇血脉不纯,早早就有造反之心,并为此准备多年,当时天下虽然有天灾人祸,但父皇还稳得住局势,荣王又以病秧子的形象示人,自然会让人忽略他。”皇帝叹气,“不想这一忽略,竟然让荣王做了这么多事。”
陈昌黎呼吸微重:“陛下,根据他们交代的口供,假冒林嘉文的人就是那个贪官的靠山,他们做人口拐卖的这些年,不断地抹黑大雍,让不少百姓对大雍很是憎恨。”
“我想像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地方有不少,我们解决科举作弊案,必须派人去其他地方巡查,并把新政推行出去,让百姓们知道新政的好,这样才不会在我们的人离去后被人哄骗。”
皇帝郑重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现在要按照口供把那些假货揪出来,这么多人,也不知会有多少世家大族为此震惊伤心。”
他说着神色顿一顿,缓缓勾起唇:“世家大族本身就不干净,荣王来这一出,其实也帮了我,陈昌黎,你觉得我该利用此事把世家大族都给清理一遍吗?”
世家喜欢兼并土地,万淑芳却提过土地国有的建议,皇帝仔细琢磨一番,发现这个建议可以更好地保障民生,让百姓们有更浓郁的希望。
可惜他在朝堂上提出来后,就被很多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阻止了。
他手里无人,无法抵抗,再加上大雍百废待兴,他只能压下此事,更改其他的制度。
“你不要操之过急。”陈昌黎也知道土地国有的好处,可他们此刻确实相形见绌,只能将政策搁浅,“要循环渐进,最好是温水煮青蛙。”
皇帝转念又说:“几年时间下来,我有多余的钱可以建立慈幼院了,你的大女儿不是想做事嘛?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吧。”
陈昌黎本想拒绝,转念想到陈惜云的渴盼,便替她答应下来,“我会让几个儿媳帮忙的。”
皇帝很是欣慰,然后下达无数命令,把那些假货都给抓起来,有人受到惊吓,前来求情,他毫不客气地将真相说出,又意味深长道:“你们为何求情?难道你们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冤枉啊,陛下。”这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他们哪里能想到荣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从皇帝这里得知真相,他们人都麻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假货,还和荣王扯上了关系。”
“呜呜,我儿子那么聪明,又孝顺懂事,他怎么就变成假的了?”有人后知后觉,哭得像死了父母。
其他人也心有戚戚,可皇帝就在上面盯着呢,他们哪敢表露悲伤,只能绷住情绪道:“陛下,荣王杀了我们家族最出息的孩子,委实是丧尽天良,臣愿请旨去搜寻荣王的踪迹,告慰孩子们在天之灵。”
“先把跟他们相关的人揪出来吧,荣王的事,容后再议。”皇帝很想这么做,却不敢相信他们,只让他们去查此案。
官员们为了不让皇帝怀疑他们跟荣王有染,很是卖力,不到三天就扯萝卜带泥扯出一些人。
皇帝惊觉大雍的官场被大景的毒瘤渗透,而荣王的人之所以疯狂用试题敛财,是因为他们觉得皇帝重开科举就是为了清理他们,便想借助这样的手段搞垮大用的财政,顺便让天下读书人对大雍失望。
皇帝被真相气吐血,却又强撑着,因为他倒下后,就没人能主持这事了,“一群畜生!你们真该死!”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整个人杀疯了,陈昌黎等人为了填补官场的空缺,忙得脚不停地。
可现在是一个好时机,为了把荣王的人彻底揪出来,断绝他的耳目,陈昌黎再忙也主动找到八皇子和九皇子,也就是现在的信王和宁王,让他们因此事做出对皇帝的不满,把那些有心人吊出来。
“永州城一定有人给荣王传递消息,我们要抓的就是这些人,之后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去追踪荣王,因此你们必须配合得当,不能被人识破。”
“你瞧不起谁呀?”宁王很稳得住,信王却白一眼陈昌黎,“这事早就闹翻天了,我们了解不少经过,早就想帮忙了。”
宁王看着养尊处优,以至于整个人都胖了两圈的信王,“老九,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啊。”
信王瞬间拔高声音:“我们跟皇帝是兄弟,他没人可用,我们就得顶上,可他之前是怎么做的?宁愿让一个人身兼数职,也不愿意找我们帮忙,现在忙不过来就想找我们,他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宁王嘴角翘得快要压不住:“自然是兄弟啊,不然这么多事压在我们身上,我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言毕扭头对陈昌黎道:“我有一个线索,但你怕是要派人去梅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