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吃完晚饭,司徒鸳给朵儿装了两罐蜂蜜,还给她准备了一些可以存放很久的肉片,冯磊还特地买了一堆水果一起放在车上。
“你们工作忙,就不强留了,回去都得照顾好自己,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知道吗?”
食府门前,司徒鸳一家人,依依不舍的送着司徒冕和朵儿。
“舅妈,你要记得来看礼阅哟,下次你来,我给你弹新的曲子。”礼阅抱着朵儿的大腿,仰着小脸,不舍的看着朵儿。
“好勒,舅妈给礼阅买了一个小礼物,记得让你妈妈给你收货。”朵儿给礼阅买了一套变形金刚手办,希望小家伙能喜欢。
“嘿嘿,谢谢舅妈,舅妈长得好漂亮,礼阅以后找媳妇,也要舅妈这样的。”
“想的美,你得有我这么帅才可以。”司徒冕捏捏礼阅的脸,严肃的说着。
“……舅舅,我长得不帅吗?”礼阅一听不乐意了,小脸上都是不开心。
“你舅舅骗你的,礼阅是舅妈见过最帅最帅的小朋友。”朵儿赶紧哄着,司徒鸳和冯磊二人也都笑着。
“行了,姐,姐夫,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和姐夫忙着吧。”司徒冕赶紧开口,再多念叨,估计今天就走不成了。
“嗯,礼阅,过来。”司徒鸳赶紧将礼阅从朵儿身旁拉开。
“小冕,朵儿,你们俩要记得,不管面对多么困难的问题,只要需要,我们都在,一家人一起扛,一切都会好的。”冯磊真心的说着,他很希望司徒冕和朵儿幸福。
“知道的,姐姐,姐夫,你们要照顾好身体啊,等忙完这段时间,我还要来这儿住住。”朵儿有些舍不得,虽然才认识,但是她对司徒鸳和冯磊还有礼阅,已经有了家人般的喜欢和依赖。
“姐姐这儿随时欢迎你们,住多久都成……行,你们俩工作繁多,我们就不再耽搁你们了,路上开车小心些。还有,小冕,朵儿这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得好好珍惜啊。”司徒鸳微笑着,还不忘叮嘱司徒冕两句。
“嗯,今年过年回来吧,大哥也回来。”司徒冕淡淡开口。
“好,我和你姐夫已经商量好了,接着爸妈一起回家去过年。嗯……朵儿,小冕,你们两个有空多联系小励,不管他愿不愿意,多陪陪他。”司徒鸳还是放心不下司徒励,语气里都是担忧。
“对,有这个病的人,都需要陪伴和关心,小冕啊,小励最听你的话,所以,你有事没事都要和他多沟通,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知道吗?”冯磊也连忙说着。
“交给伊千朵吧,你们放心,行了,快回去吧,我们过年见,礼阅,要听话。”司徒冕点点头,摸了摸礼阅的脑袋才上车。
“舅妈,你要记得给礼阅打视频哟。”礼阅仰着小脸,泪汪汪的看着朵儿。
朵儿忍不住蹲下,在他小脸上吧唧了一口“好的,礼阅也要记得想舅妈哟。”
“好。”
“姐,姐夫,那我们先回去了。”朵儿起身上车,然后摇下车窗,朝着他们挥挥手。
“开车慢些,一路平安。”
“再见。”
“再见。”
直到司徒冕的车消失在街道口,司徒鸳这才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老公,小冕也快要成家了,真好。”
“是啊,走吧,咱们回家,不要伤心了,这是件好事,朵儿这个弟媳妇,不错的,以后也能帮衬着小冕。”
“是啊,希望他们俩工作顺利一点儿。”
……
车上,朵儿小心翼翼地抱着冯磊给她做的点心,她是第一次知道,粗犷的男人也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的糕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姐夫会做很多东西,特别是烤饼干,相当厉害,下次来,让姐夫给你做些。”司徒冕好笑的说着,这女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
“……姐夫真是全能呐,哎,司徒冕,司徒励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感觉姐姐和姐夫很担心他啊,严不严重?”想到司徒鸳的叮嘱,朵儿总觉得有些疑惑。
“唉……起初是躁郁症,现在是重度抑郁。”司徒冕轻声感叹,他当年也是从抑郁症里走出来的,好在并不严重,不过,司徒励不一样,他已经病很久了,而且无药可医。
“……开什么玩笑,司徒励怎么会有抑郁症,我看起来他很正常啊。”朵儿摇摇头,司徒励正常无比,能吵能怼,厉害极了。
“因为还有牵挂,所以不得不坚强,或许,活着对他来说只是义务。”
“司徒励是经历了什么才得的抑郁症?”若不是司徒冕反应真切,朵儿真不会相信的,因为司徒励的确与正常人无恙。
“因为一个女孩,小小,他十六岁的早恋对像。”司徒冕提到这个女孩儿,脸上总有些不悦。
“早恋?青春期的孩子很正常啊,你们是不是没有正确引导?”朵儿咋舌,不就是早恋嘛,司徒家的人不至于硬生生的逼迫,导致司徒励有心里阴影吧。
“高三上学期,小励直接没有去上学,而是去饰品店陪那个叫小小的姑娘,家里人知道后,坚决的阻止了他们,倒不是因为小小家境如何,只是因为小励学业没有完成,而且年纪尚小。”
司徒冕简单的说着情况,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小小他只是见过一面,是个眉眼会笑的女孩儿,唯一的缺点是脖子部分有严重的烫伤。
“那,那后来呢?”
“唉,后来,小婶去见了小小一面,回来后便承诺,只要小励顺利考入大学,她便答应小小和小励在一起,没曾想,高考结束后,小婶就把小励关在屋子里,不允许他出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只是知道当晚,小励翻窗逃跑,骑着摩托车带着小小私奔。因为天黑路滑,车技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他与一辆小车相撞,小小为了让小励不受伤,便紧紧地护住他,最后导致她当场死亡,小励暂时昏迷。醒来的小励无法接受事实,脾气越发暴躁,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之后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稳定下来。现在的状况,其实越来越严重,只是表面看不出来而已。”
提到这些,司徒冕也觉得头疼,为了司徒励,他可是想了很多办法的,但是收效甚微,医生都说,最有用的药就是司徒励自己,他若放下,一切皆能治愈,他若执念过去,那再贵再好的药也于事无补。
朵儿听了总觉得难过,她是有些了解司徒励性子的,不过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悲伤的过往,这种事情该怎么走出来?如果是她,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司徒冕,你可知道这样活着,司徒励很痛,这种伤可是很深很深的。”
“事已至此,已经过了三年了,无论放不放得下,都得翻篇,如果他继续这般,小叔小婶该怎么办?家里的人又该怎么办?”司徒冕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既然活下来,就得做活下来的事。
“你不懂这种痛,罢了,有时间,我去和司徒励聊一聊吧,他有主治医生吗?”朵儿突然很同情司徒励,这种伤痛,或许她能理解。
“有,但是,你千万别提这件事,小励不是一般的抑郁症患者,他对小小的执念很深,除了我和小叔,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你记住,千万不能。”
司徒励愤怒起来,谁都打,莱恩和他是好兄弟,都难逃一劫。朵儿当然也不例外,他可不想朵儿受伤,何况这是他的家事,若不是因为他不善沟通和安慰,才不会将朵儿牵扯进来。
“……好,我知道了。”朵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管她能不能安慰,但还是想努力一把,司徒励是司徒冕的弟弟,现在也是她半个家人,何况订婚宴上他还帮过她。
“嗯,朵儿,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你那日生日的烟火是谁替你准备的?”司徒冕犹豫了很久,还是想问一问朵儿。
一直在思考司徒励的事,朵儿也没有想太多,还以为司徒冕吃醋了。心里盘算着若是他知道那铭哥哥待她这么的好,而且仅仅是一个网友,指不定又得让她删了他的微信,嗯,她还是随便说说吧,毕竟人家铭哥哥帮了她这么多,不可以无情无义。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司徒冕,周二的股东大会,你来不来啊?”
见朵儿沉默很久才开口,而且还岔开话题,司徒冕拧了拧眉头,心底的好奇心更重了,但也没有打算继续多问,毕竟朵儿不知道真相是最好的。
“不能来,明天我要去差,可能要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啊,司徒冕,为了我,能不能不去啊?”朵儿呶呶嘴,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希望能有司徒冕陪着。
“笨蛋,任何事我都可以陪着,但是,我想问,伊氏的事,你真的希望我插手吗?”司徒冕笑着问,这件事在于朵儿,他知道,她心里能明白他的出现会带来什么。
“唉,若是希望,以前就会找你帮忙了……司徒冕,我怕,我真的怕我只要稍微一分神,伊氏就真的没有了。”朵儿眼眸低垂着,她心底的紧张,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万事开头难,你已经进入公司,也算成功一步了,接下来的股东大会,你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了,所以,不要害怕。”
“唉,子非鱼,安知鱼之愁啊。”
“笨蛋,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凡事都要多些自信。还有,你要记得,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得多思考,你坐在高位,看得远也得顾得近,商场之上,没有情分,你够狠,才能握得住你想要的。”司徒冕其实不忍心朵儿去面对这些血雨腥风,可现在,这潭水已经浑了,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