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和林萌萌开车去商场转了一圈,给胖姨买了身衣服,又买了件羽绒服。
回来的路上林萌萌忍不住感叹:“你说你要是不来,胖姨不得被折磨死?咦,她儿媳妇和孙子去哪儿了?”
陶妃摇头:“没说,估计是回娘家了吧。胖姨在这个村本来就是外姓,男人又没的早。可不是容易遭人欺负。她还有两个闺女也早嫁人了。出了这事没见出头,恐怕是那边的婆家不让回来。”
“这闺女也太薄情了吧?娘家这么大事,怎么也要回来看看啊。”
陶妃瞅了她一样:“你想的真单纯,在这种地方,女人的地位还是很低的。没读多少书早早嫁人了。在婆家一样被歧视。有些过分的男方,简直就把媳妇当免费的保姆和生孩子的机器。还有最大一个用处,可以免费发泄生理丨需求!”
林萌萌十分惊讶:“怎么现在还有这么愚昧的人呢,而且这离省会不远,离京城也不远,那些作恶的人就不怕吗?”
陶妃开着车奇怪的扫了一眼林萌萌:“京城就没有贪污腐败吗?没有违法乱纪吗?”
林萌萌嘟囔了一句:“现在咋办,死局!”
陶妃也愁啊:“等周苍南回来再说。”
两人又在门口买了些水和牛奶,面包回去。
到房间时,胖姨也没有休息,靠坐在床头默默垂泪,眼睛红肿着,看见陶妃和林萌萌开门的声音,蹭的坐直身子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陶妃把水和面包放在床头柜,在对面床坐下,表情稍有严肃的看着胖姨:“胖姨,你在我家也好几年了,小周几他们出生你就来了。虽然说起来你是在我家打工,其实我们都拿你当一家人一样。小周几和小朵儿也一直当你是亲奶奶。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不会笑话你,也不会低看你。更不会说因为这件事我们扭头不管你。”
胖姨眼泪忍不住又冒出来了,嘴唇哆嗦的看着陶妃,声音哽咽:“陶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胖姨,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和柱子的案子没有关系?所以才隐瞒不说的?其实所有的事情看着没有关系,却经不起推敲。”陶妃过去按着胖姨的肩膀,一手顺着她的背。
胖姨咬咬牙,索性连陈年往事都说了出来。
张家村是张姓的天下,现在的村长张志伟小名叫张大虎,他还有四个亲兄弟,分别二虎三虎四虎五虎,张大虎父亲又有兄弟七八个,所以整个村百分之七十都是他本家亲戚。
这五虎从年轻时候就是村里的一霸,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他家想种地浇水,不管该轮到谁家,直接去堵水口浇自家的地。他家要用晒场,别人家就必须要把粮食收起来。
不服就砸人家门窗。
胖姨结婚刚嫁过来时,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也有些姿色。
这五只虎没事就在胖姨跟前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惹的胖姨一度都不敢出门。
后来被逼的人变的泼辣起来,只要五只虎敢开她的玩笑,她身边能抓起什么就用什么砸。
越泼辣越遭五只虎的惦记啊,柱子爹不在的时候,他们轮流的去敲大门,往院里扔小黄书,或者用过的BYT。
那会儿胖姨真是急眼了,却也无可奈何,多次跟柱子爹商量出去打工,不能在家受窝囊气了。
柱子爹老实本分,觉得庄稼人离开地活不了,政策开始好了,他也不愿意离开那一亩三分地。
胖姨没办法,只能一边小心提防,一边还要被五个虎的老婆欺负,怪她长的不正经。
柱子五岁那年的夏天,村里分水,胖姨家被排在了后半夜。
柱子爹只能吃过晚饭就去看着,和几个一起排队的人在村口水闸等着,害怕错怕就浇不上水了。
胖姨带着三个孩子在家,半夜时院里有脚步声,接着院里水缸的盖响了一下,然后是舀水冲凉的声音。
她想肯定是柱子爹嫌热回来冲凉,也就躺着没动。
农村家里睡觉很少有插门的,而胖姨又要给柱子爹留门,也没插门。
迷糊间就有人压在身上,胖姨才惊醒过来,意识到不对劲。
使劲捶打身上的人,还大声呼喊,又被堵上嘴,眼看着身上的短裤要被扯下时,邻居李利华的父亲听见动静,翻墙过来冲进屋里。从胖姨身上扯下一丝不挂的张大虎。
胖姨说到这里因为生气,音调已经变的又尖又细:“这个畜生,后来被扭送去了派出所,关了一阵子找关系又出来了。八九年以后,严打更严了,他们家五虎也很老实了。我们家才算过上消停的日子。而我也从那一年开始带着孩子去京城打工,平时很少回来。九五年时,张大虎不知道怎么就当了村长,前两年面上工作做的可好了,每家每户逢年过节还发油发米。”
“我也从来不掺合这事,而且我给柱子在鹿市也买了房子,平时也不常回来,要不是这次回来吃喜酒,也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
陶妃看了眼林萌萌,林萌萌顿时了然她的意思,硬着头皮问道:“胖姨,张大虎对你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没有?这件事在村里是不是闹的沸沸扬扬的?”
胖姨擦了下眼泪摇头:“没有,如果那晚利华父亲不及时出现,我真就完了,事后我也不会活着了。这件事村里都知道,张大虎的老婆也是村里有名的母夜叉,那会儿我也年轻泼辣不怕她,跟她打了好几架。现在是见面都不说话。”
林萌萌有些不解:“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村里住呢?搬走不就得了?”
“我们的地都分在这个村里,柱子爹又死性,后来我挣钱了就赶紧在鹿市买了房子,村里的房子就是偶尔回来看看。”
陶妃算是明白了,柱子的事情,很可能是陈年旧怨爆发!
张大虎估计一直伺机等着陷害胖姨一家,真刀真枪的敌人不可怕,就怕这种默默被惦记了很多年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