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乖乖听话的卧榻休息了快十日时,总算是趁着萧珩不在,偷偷下床在屋内走了走。
冬雪端着刚做的点心走进来,惊呼道:“娘娘你怎么下床了。”
说完先是去将房门关好,生怕寒气漏了进来。
然后扶着花离回到了榻上躺好,花离笑着打趣道:“今日怎么没陪着莫云了。”
冬雪红着脸地下了头,嗔道:“我是来照顾娘娘的。”
花离嘴边噙着笑,没打算再逗这个脸皮薄的丫头。
“今日他们都去哪儿了,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花离问道。
从早上起就整个院子就没见到他们,连莫云也没看见一眼。
花离在冬雪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她抬头望向了屋顶,什么都没有。
冬雪解释道:“莫云说他今天的任务很重要,整个院子的护卫都在他身上,娘娘别看身边是有伺候的人,周围的暗卫可不少呢。”
话音刚落,莫云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他问道。
花离抬了一下下巴,说道:“今天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
莫云哦了一声,跟冬雪一起陪在花离的身边,说话解闷。
花离问道:“他们人呢?”
莫云支支吾吾的说道:“姐姐饿了吧,我去给姐姐拿点儿点心过来。”
花离没有阻止,等他走后,她才看着冬雪问道:“怎么回事儿?”
冬雪老实交待道:“我早上起来也感觉很奇怪,我问莫云他也是奇奇怪怪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一样。”
花离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冬雪回忆道:“天还没亮,我起夜的时候还听到他们说什么龙公子已经到了。”
“龙公子?”花离喃语道,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
却还是没有任何思绪,想着可能是有什么正事要办吧,也没有多想。
夜里,天都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黑纱,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花离叫来了莫云问道:“他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莫云还是低头不语,他不敢说也不敢欺骗花离姐姐,只能选择了沉默。
花离气的直拍桌子,说着就要出去找人,莫云这才拉着她交代道:“主上找到了林维州的老巢,早上已经派人去围攻了。”
花离大惊,“什么,他就带着这么点儿人去人家老巢了?”
莫云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主上做了很周密的部署,将附近的守卫兵都调了过来,据说林维州的老巢找了机关大师做了防御,主上还专门请来了千机阁的小阁主龙岳过来。”
花离这才想起这个龙岳来,“是那个黑风寨的三当家?”
莫云点头:“是他,他现在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花离顿了一会儿,还是很担忧的说道:“他们的老巢离这里有多远?”
“不是很远····”
轰隆~
莫云还没又说完,就听到了一阵轰隆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
冬雪惊愕的说道:“这是什么声音?”
莫云脸上的表情也表明了不清楚,花离淡淡的开口:“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老巢捣毁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招降,没有谈判,直接全部摧毁。
莫云看不出花离姐姐是喜是怒,小心翼翼的喊道:“离儿姐姐。”
花离抿了下唇角,笑着说道:“我没事儿,相反我还很开心,他们本就该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闯了进来。
花离仔细一看,原来是方婉风,他们被暗处的护卫控制了起来,正要动手处决,花离叫住了她们。
“让她进来。”
方婉风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少女,两人见到花离立马跪倒在地。
花离蹲下身去扶,“娘娘,不可。”
毕竟是养育过萧珩的娘娘,花离受不起这一礼。
方婉风却始终不肯起来,对花离说道:“方氏方婉风有一事要求北辰的皇后娘娘。”
“娘娘,有什么话我们起来再说好不好。”花离示意身旁的人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方婉风却摇头说道:“不,我要跪着说。”
花离也只能为难的蹲下了身子,点了点头:“好,你说。”
“娘娘,我请你为我儿子林修行留着全尸。”
花离身子一抖,皱着眉头看向莫云,莫云微微颔首。
方婉风身边的少女见花离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带着哭腔解释道:“我哥哥一时鬼迷心窍,拿了萧珩哥哥给母亲的令牌,来截杀萧珩哥哥。”
方婉风握着花离的手说道:“我知道行儿已经铸成了大错,非死不可,前日我收到了萧珩的来信,便马不停蹄和怡儿赶了过来,我们找不到陛下,只能来求皇后娘娘能给我儿子留个全尸。”
可怜天下父母心,花离在心中感叹。
“血债血偿,婉姨不必在这里为难离儿。”萧珩的声音强劲有力的传了过来。
两步跨作一步,来到了花离身边,他看着方婉风说道:“离儿刚小产没多久,还请婉姨结一步说话。”
花离被送回了房间,萧珩安抚道:“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休息。”
萧珩走出房间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冬雪,不让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休息。
冬雪只能木讷的点头。
半夜,萧珩才回到了房间,花离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带笑意的伸手抱住她。
他的身上没有刚刚的那股血腥味,花离说道:“沐浴过了?”
萧珩笑着点头,微笑不语。
花离能从他的微笑中看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都处理好了?”
“恩。”
“我陪着你。”
花离没有再问下去,明白他心里的难受,两人依旧是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那夜,萧珩给花离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说的最多的就是在长乐宫的那接近十年的光阴。
萧珩说:“虽然有很多事情她无能为力,但她还是在尽力的保护我长大,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在教授我如何自保,她不敢给我找名师,便私底下给我找各式各样的师傅,叫我读书写字,也教我如何藏拙····”
花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明白,我明白。”
萧珩艰难的说道:“她护了我十年,我却杀了她的儿子。”
虽然做足了准备,但他真的倒在血泊中,心还是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