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视剧还不错,你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吧。”雁潇把蛋糕放着,随便拉一个话题就来聊,要不然那种沉默的气氛很压抑很尴尬的。
欧圣烯望着屏幕右下角的几个字,喃喃念出声来:“命中注定我爱你?”这不正是他的心声吗?
“嗯,是啊。”雁潇应答自如,却没想到这几个字背后的意义。
“不错。”欧圣烯薄唇微扯,平日里鲜少看电视,只喜欢看美国大片,军事战争的,这种对于女孩子来说的冷门电视却是他的大爱。
“你才看,怎么知道不错?”
“是你说不错的啊。”欧圣烯丝毫不给雁潇有漏洞可钻。
雁潇一个劲地笑,好小子,当真是当仁不让,“台湾电视剧有些很狗血,耐看可看的简直变成稀有了。”
“是嘛,前几年风靡一时的流星花园好像轰动大陆了。”那时候,街头小巷,巨幅照,灯箱照,公交车上,都是F4,简直无处不在。
“嗯,其实偶像剧基本一个套路,那就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可是即使是这种题材,也让小女生们百看不厌,因为每个女生都希望自己是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后白马王子就会来找到自己。
“那你说,我符合不符合电视剧里的白马王子。”欧圣烯含笑看着雁潇,自信满满。
雁潇评估起欧圣烯起来:宽腰,窄臀,长手长脚,身材颀长,比例完美,俊美帅气,“嗯……符合……”
欧圣烯微微一笑,心里却在问:为什么你不是我的灰姑娘?
欧圣烯无所事事,所以一整天都是陪在雁潇身边,很多时候,都是雁潇在说话,欧圣烯静静地听着,他满足于这个角色的扮演。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便是晚上,傍晚的时候,欧允泽给欧圣烯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雁潇的病情,他晚上有一个舞会参加所以没时间去医院。
欧圣烯和雁潇吃过晚饭后,继续窝在病房里面看电视,一人一床,她看的聚精会神,他却兴趣缺缺,在她扭头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迅速地将自己在她脸上的视线转移到电视上去……
有几次,视线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像做贼一样心虚。
慕少初从不喜欢在酒吧喝酒,他不喜欢酒吧的气氛,他厌恶酒吧的坏境,在房间里,高脚杯上满上红酒,然后看着窗外,将酒一口口饮尽,喝完再倒一杯,如此周而复始,便是最大的享受。
只要打开笔记本,就可以看到她,可他却不想去开启那个开关。
几杯酒下肚,胃里发出一点效应,换上白酒,让胃火烧火燎地翻搅……很好……他享受这样的自虐……
“大哥,有个叫欧若依的找,要让她进来吗?”程轩敲开门后,对着自斟自饮的慕少初问道。
慕少初凝着眉:“让她进来吧。”这里是慕少初的领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没想过让她进来,可是嘴里说出的就是这样的话。
欧若依穿着蝙蝠袖的雪纺衫,下身是喇叭裤,身材窈窕修长,长发一扎,烟淡妆浓抹总相宜,耳戴别致的钻石耳环,淑女韵味十足。
没想到他会接受她的摆放,受宠若惊的同时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欧若依步进慕少初的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柜旁的慕少初,再就是那个穿着米色大衣的模特,心里生出几许好奇,却不想去探索答案,背着单间包包走到他的面前,在他隔壁间的位置上坐下:“Hi……”
慕少初转过头,眼神有些迷离,“欧若依。”
欧若依巧笑嫣然:“对!欧若依!”要见上他真不是一般的难,在G市想见他简直难如登天,飞了一趟G市,硬是无功而返,幸运的是他又回到了H市。
慕少初抿了一口白酒,淡淡地问道:“有事?”
“想见你就来了。”欧若依毫不避讳地说道。
慕少初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正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无疑她符合每一个条件,的确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地勾起她的下巴,“你喜欢我?”
就在欧若依眸中盈满笑意,以为可以得偿所愿的时候,他却笑得一脸无害地道,“可惜,你和雁潇走的太近了呢。”
欧若依纵使有良好的教养和修为,在听到是雁潇这二字打破她美好一切的时候,忍不住咬了咬牙,她云淡风轻,淡淡地道:“如果我与她无关,你就会给我机会?”
慕少初不露痕迹地挪开自己的手,望着高脚杯里酒红色的液体,“欧若依,你走吧!”如果她与雁潇无关。
欧若依仰高着下巴:“慕少初,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情圣!”
慕少初甚至不屑再看欧若依一眼,他走至窗口前,拉开窗户,凉风习习,吹在身上面上,让浑身火热的他打了一个寒颤,他粗噶地道:“在我厌恶你前,离开这里。”
“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慕少初,我不甘心,我也不会放弃。”狼狈的欧若依信誓旦旦地说道。
慕少初双手撑在窗户上,听着她离去的关门声,脑海中只浮现四个字:痴人太傻。
叹了叹气,直到欲望消退时,他抬脚走向一道房门,扭开门把,打开电灯,诺大的客厅里摆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慕少初缓步走过去,在钢琴座位上坐定,将修长十指放在钢琴上,一曲《神秘园》在指尖流泻出来……
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宁静,淡淡的悲鸣。
慕少初闭上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暗暗的阴影,思绪恍恍惚惚回到七岁时,爸爸说,他从小体格差,所以把他送到体能训练馆训练,让师傅教他各种搏斗厮杀,十几个小孩,优胜劣等拼死搏斗的那种,第一天去的时候被人当做异类狠狠教训一顿,他被打的趴下,浑身上下十几处地方受伤,断骨出血,被送往医院抢救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妈妈在旁悄悄哭泣,却不见爸爸踪影,天神般敬爱的爸爸有什么理由在儿子受伤的时候都不来探望一下呢?慕少初只是静静地不说话,记忆力起,爸爸对他总是一副若有若无的态度,他不懂爸爸内心的真正想法,总以为是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不好所以才导致如此,直到他出院回家后的一个下午,躲在房间里玩游戏,听到外面的汽笛声,以为是多日不见的父亲回来了,趴在窗外上,却看到父亲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往家里领,小小年纪的慕少初不知道那个女人对爸爸所谓的意义,可是她的肚子里难道会是爸爸的孩子吗?
当他爸爸把女孩领进客厅的时候,慕少初从楼上跑下来,气喘呼呼地看着二人,爸爸笑意吟吟地对他说:“少初,快来见过你秋姨。”
慕少初站在客厅里瞪着那个叫做秋姨的女人,“爸爸,你带这个女人回来做什么?”慕少初没有乖乖听话,而是兴师问罪起来。
这让他的父亲心里非常不爽,“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有点礼貌没有!秋姨以后会和我们一起住,听明白没有?”
和我们一起住……
慕振瑞的目光循着楼上望去,慕少初也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上看去,妈妈站在楼梯口泪流满面地哭泣。
慕少初跑到慕振瑞的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我恨你!”然后他跑了出去,在妈妈的呼喊和追逐当中……
杨瑾花了很多时间才把慕少初找到,公园的角落里,他脸上挂着残存的泪水,杨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能,不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是她的错,是她的无能,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能怎么做呢?她离不开这个家,不能带少初远走高飞,因为她深深地爱着慕振瑞!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年幼的慕少初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
杨瑾擦了擦眼泪,“少初,爸爸是爱你的。”
“不,你骗我!”慕少初退后几步:“他如果爱我,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他在哪里,是不是在那个女人的身边?”
杨瑾无言以对,沉默代表默认。
夕阳下,慕少初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他抹干眼泪,信誓旦旦地对着同样流泪的杨瑾说:“妈妈不要哭,我会保护你!”从那开始,慕少初除了学习时间外就去体能训练馆训练,他要变得强大,只有强大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秋姨入住慕家不久,那日,慕振瑞不在,妈妈在自己的房间里,慕少初刚从外面回来,在客厅里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秋姨连个招呼也没有打,熟知那个在爸爸面前小鸟依人温柔贤淑的女人却对他冷嘲热讽起来:“少初呀你也不能怪你爸爸,他没做错什么,毕竟当年也是你妈妈死皮赖脸缠着他的,然后才有了你,这些年他被你们束缚着,得顾人前人后,他也很累的呀。”
慕少初冷哼一声:“你享你的福,该干啥干啥,我们慕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是被生活逼的吧,七岁的慕少初已经比同龄小孩成熟太多太多了。
“哈哈……”那女人花枝乱颤地笑起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谁是外人,我要和你爸爸结婚了,对了忘记告诉你,其实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啪!”就在那女人得瑟的时候,一个巴掌狠狠刮上了她的脸,女人猝不及防地转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怒火,一看是慕少初的母亲杨瑾更加怒不可遏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软弱无能的杨瑾竟敢这样做!
杨瑾冷着脸道:“沉秋,我要警告你,少初是振瑞的骨血,是他慕家现在唯一的血脉,且不说你现在肚子里可能是女孩,也许……呵……根本就不是振瑞的孩子呢!”
“你……”沉秋眼瞳一缩,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能出言不逊,该死的,我一定要告诉振瑞。”
杨瑾搀过慕少初的手臂:“随便!”她虽然性格懦弱,可是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被人骂作私生子的,尽管这是个事实!她和振瑞……没有结婚证!杨瑾知道自己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儿子……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杨瑾你给我站住。”沉秋不服自己被人这样欺负,那一巴掌她要要回来,追上去,从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杨瑾,杨瑾往前踉跄着没有摔去,慕少初愤怒回首时,沉秋嘴边浮上恶毒笑意,然后慕少初看到沉秋脚一溜,挺着大肚子的她就往地上滑了下去,凄惨的惨叫声从那依然笑着的女人嘴中发出来,慕少初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幕,然而在他爸爸解释无数遍,爸爸却不听并且把他们赶出慕家的时候,慕少初才知道,那个女人赢了。
家没有了,父亲的怀里依偎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妈妈因为伤心过度在一个雨天发起了高烧,慕少初跑回慕家却连父亲的面都见不上,没多久,妈妈就死了,慕振瑞间接害死了他妈妈,慕少初恨慕振瑞一辈子,后来的生活就开始流浪,奇迹般地活了三年....慕少初的青春时代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有时候半夜会被噩梦惊醒,有种叫孤独的种子在他心中扎根悄悄地萌芽,他很孤独,内心的孤独却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
十七岁的时候,被心爱的女孩出卖,差点命丧黄泉,自此,不再有任何的价值意义。
二十岁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后,他在豪华的别墅里购置了一架钢琴,因为音乐可以帮助他疗伤……
直到遇上雁潇,那个像莲花一般的女子,在风中摇曳,散发幽香,她身上有种平静的力量,第一次可以替代钢琴帮助他克制内心深处的孤独……
慕少初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思绪翻飞,她的一颦一笑不断在脑海里掠过,忧伤的音乐渐渐变得沉重起来,那种曲调,简直让人喘不过起来。
雁潇……
雁潇……
雁潇……
以为自己只是想要得到她,只是想要征服她,因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能相信,而他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心再受一次受伤,他是过来人,怎么可能再上一次当?事实,却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