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不热?!要不我先买只雪糕你吃?”见欧若依一路不言语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郎展低头笑了笑。
“嗯!”确实很热,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对下午见未来婆婆的恐惧,周身发热的欧若依点了点头。
只一会儿的功夫,一只绿色心情已递互欧若依面前,欧若依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咬着,而郎展只是心满意足的看着身边的欧若依,没想到一切比预料中还要顺利。
新家比以前那个房子除了多一个房间外并没有很大的改观,仍然是没有暖气很旧的八几年的老式房子,只不过郎展的劲头更大了许多。
“我们运气真好,这是一对刚结婚老师买了新房腾出来的,如果跟校领导开口迟了也许就没有了。你看校领导都对我多好,以后我得更卖力的为他们好好工作!”收拾完东西,郎展满是希望的扶着欧若依的肩膀。
“可是我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呢!”房子收拾的很整齐,目前也看不出还差什么,可是欧若依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没法跟郎展一同兴奋。
“怎么了?!现在房子换大了,我也有稳定的收入了,而且有机会给我妈妈讲孝心,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等放了暑假我就去看你的爸爸妈妈,给他们带些保健品、还帮他们买菜、做饭、洗衣、拖地……保证表现的让他们都满意我。”
“不知道,反正心里很不安。”以前郎展给自己鼓鼓气什么事都可以放下了,可是这次……欧若依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自己都快了透不过气来。
“不准再说什么不安的话。来,我们笑笑给笑一个!”说着,郎展轻轻柔柔的捏了捏欧若依的小脸。
扬了扬嘴角,可是自己都觉得勉强。被郎展拉在火车站的出站口更是腿都发软,一会儿扯要去卫生间,一会儿又说要买水,可是所有的由头扯完也还是要被郎展拉回到出站口继续的等待……
“展儿!”一个一米七几的中年女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边走边兴奋的向郎展挥动着胳膊。女人皮肤显得苍老且黝黑,不过一双大眼睛却是分外的清亮着,标致的五官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也是极打眼的一朵花!难怪郎展长得这般的俊朗,妈妈竟然也是一个美人儿。虽然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灰色短衫、黑色长裤,可是却从她身上透出一股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让欧若依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或者……她的身后也有些复杂的故事。话说谁没有故事呢?!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妈,这是我女朋友欧若依。”郎展马上将女人手时的行李接过来,然后又紧切的向他母亲介绍了欧若依。
“阿姨好!”欧若依马上机械的向女人挥了挥手,露出一丝不怎么自然的笑意来。欧若依属于那种很不会交际的人,特别是面对这么让人紧张的对象更是显得极为笨拙。
“哦!丫头哪里人啊?!”女人快要高出欧若依一个头来,低下头时却有一股盛气让欧若依不由全身一紧。
“我……”欧若依额头上都要急出一层汗来了,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向郎展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也是岭湖人,不过住城关的。”郎展连忙补充道,带着母亲向公交车站走去。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刚刚坐上公交车,郎展的妈妈便又忍不住问道。
“呵呵……妈,回家了再问吧!笑笑脸皮最薄了,你都把她问得不好意思了!”很少嘻哈的郎展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露出了孩子的一面,一路上都是呵呵的笑闹不止。
“什么笑笑?!”郎展的妈妈显然没转过弯来,疑惑的看着郎展。
“她小名叫笑笑,以后你也可以叫她笑笑。”郎展继续的解释道。
“哦,好名字。”可是很奇怪的是郎展的母亲却一路上乐不起来,按说这么久没见着儿子、今天一见面应该也跟郎展一样兴奋的啊!可是她却是一种上忧心忡忡,跟一直紧张不安的欧若依几乎如出一辙。
“告诉过你、我妈人很好的吧!”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欧若依,郎展扬着嘴角将欧若依收入怀里鼓励道。
“嗯!”嘴里答应着,可欧若依还真没看出她有什么好。至少她警惕的问这问那感觉像在查自己的户口,那双挑剔的眼睛一定觉得自己配不上郎展……
三个人吃饭的气氛也略显紧张尴尬,虽然郎展不断的一会儿跟欧若依讲话,一会儿跟母亲讲话,可是气氛还是活跃轻松不起来。
回到宿舍,欧若依紧紧的拉着郎展的手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还是回女生宿舍住吧!”
“说什么呢?!跟你说多少次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低声的喝了一句,然后做了一个警告的动作。
欧若依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吞了进去,坐到床沿上低着头摆着脚,只等过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笑笑,累了吧?!”将行李收拾好以后,母亲走入郎展与欧若依的房间笑道。
“还好,不累。”欧若依马上咬着嘴唇笑道。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呀!”挨着欧若依坐下,母亲又开始调查户口了,不知怎么就对这个特别的感兴趣。不过在郎展看来是母亲高兴,为自己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而高兴所以才会多问。
“我爸爸在岭湖人民银行工作,妈妈早些年是老师,现在是个不怎么出名的画家。”欧若依老实的交代着,只是没有交代自己爸爸不仅仅是在岭湖人民银行工作,而是银行的行长。
“……”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是忍了忍却转身对郎展招了招手:“展儿,过来一下。”说着向隔壁房间走去,弄得欧若依更加的紧张不安起来。
“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原因我以后再说,现在送她回学校宿舍。”房子很小,就是隔着墙也清楚的听到郎展母亲的每一个字。
“妈!你说什么?!我跟笑笑在一起都几年了,你一点也不了解她怎么能下这样的结论?!”郎展也是狠吃了一惊,当然不肯听母亲的话。
“你更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赶快听我的送她走,多一刻我也不想看到她!”极坚定而不容余地的,母亲发起脾气来丝毫不逊于郎展。
“那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而且、而且……”有些话当着母亲的面还说不出口,郎展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两个女人都是自己深爱的,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就出现这般的结局?!
“没有任何的理由,难道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忘了妈是怎么艰难把你养育成人?!忘了妈妈就是卖血也供你上学的事了?!”一声接一声越来越严厉,就差伸手扇郎展几巴掌了。
“扑”的一声,郎展跪下了,扶着母亲的腿一时之间不能言语。
“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跪就跪!你真是气死我了!”母亲伸手重重的打在郎展的背上,郎展咬着牙坚持着不出声。
“跟自己妈妈跪没什么丢人的,我只想告诉你……让我赶她走,我真的做不出来!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她,可以为她付出所有一切。妈妈也年轻过,难道这种感情很难理解嘛!”半晌,郎展一字一字的说道。
“啪”的一声,这次打得却是脸!郎展妈妈气的眼泪卟卟的往下直掉,坐在床边再也不出一声。
坐在另一个房间的欧若依没有听掉一个字,眼泪也是漱漱的往下直掉。她再清楚不过,郎展是个孝子,不会不听母亲的话。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今天才见面的、脾气更胜郎展一筹的准婆婆,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真的走到了头!
手掌紧到不能再紧,一松开时掌心竟然都被自己的指甲所划破。欧若依将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提到手里,然后艰难的向大门口走去。
“笑笑!”在大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刹,郎展的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欧若依没有回头……
想哭、哭不出来,就这样机械的向前面走着。也许她早就该想到他们根本就走不到头,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这个理由。有理由吗?!婆婆的不喜欢也能算是理由?!可是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就好像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冷啊!炎热的夏季里却是全身的寒冷,如同那个过去的寒冬般让人难受。
来到宿舍门口才知道已经很晚了,宿舍门都关了。叫醒守门的大妈一定会惊动一楼宿舍的同学,而且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才回宿舍铁定让同学当怪物看。怎么办?!将行李放在院外,拿出手机想要求救却不知道将电话打给谁。
岑子墨一定是睡了,而且他现在就是没睡也出来不方便。可是学校里只跟他熟悉啊!在手机上翻看着电话簿,赵远的电话号码跳了出来。对,他不是学生了,而且他的办法一定很多的。可是电话拨出去后又后悔了,怎么跟他说呢?!马上挂断,胸口却是跳成了一片。
“嘀嘀嘀……”手机马上响了起来,来电正是赵远的……考虑再三,还是接通。
“若依,是你吗?!”赵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欧若依一时更加的紧张起来。
“是我!你、在干嘛呢?!”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大半夜的竟然像聊天一样的聊了起来。
“我睡不着正在看书,你呢?!这么晚还没睡啊?!别告诉我你正玩手机、无意间拨到了我的号码。”赵远呵呵一笑,听声音真的没睡。也是,他以前在学校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现在到了工作单位一定也很优秀吧!
“我、现在无家可归,你有没有地方暂时先收容我一下啊!”欧若依看了看满天的星斗,还是鼓起勇气道。
“什么?!你现在不在学校吗?!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先是置疑,然后马上肯定道。
“我、在女生宿舍门口,可是门被锁了进不去。而且、而且我不想让宿舍同学看到我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欧若依从来不会讲谎话,马上如实的说道。
“嗯,你现在到学校西门口来,那里的小门通常不会关的,我马上到。”说着,赵远毫不犹豫的收了线。
还真是没等多久,才十几分钟后赵远就出现在了欧若依的面前,而且呼吸有些不均的微喘着,可想而之一路上他是如果焦急的往这边赶的。
欧若依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跟郎展差不多高、差不多优秀、脾气差不多冲的赵远,鼻子更是一股的刺痛想哭。
“来,交给我。”赵远也不多问,提起欧若依面前的行李后拉住欧若依的手。而欧若依还是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然后抹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的冰凉。
坐上计程车,车子很快在彻夜通亮的繁华大都市飞驰起来,而欧若依纠结的心也稍稍得到了些许的释放。赵远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他极体贴的一路上都陪着欧若依沉默,对她今晚所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提及半分。
不多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处小区里,赵远付款下车。
“上次来的不是这儿吧?!”上次到赵远家去过,明明离学校挺远的,怎么现在……坐计程车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呢?!
“嗯,这是我工作后以家里出首付我每月还款的方式购下的一套一居室,算是我的私人空间,而且这里离工作的地方也比较近,早上步行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说着,带着欧若依进入电梯上楼。
欧若依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非常非常的酸……郎展努力的边做家教边为学校做事,辛辛苦苦的获得一个八十年代建的旧房就乐得像在天堂。而家庭条件好的赵远……轻而易举就在这么好的小区里获得了这么好的一套房,而且表情是那样的淡然。也许像郎展这样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心里就只装着如何改善自己及家人的生活质量,在情商方面真的比物质条件较好的城里长大的人低了许多……可是她能感觉到,郎展对自己的感情却是极真切不带丝毫杂质的,就好像自己爱他一样。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是爱他,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想什么呢!进来啊!”大门已经打开,欧若依在门口换好鞋子后跟着赵远走了进去。
房子不大,但装修得非常精致。深色的实木地板、奶白色的烤漆韩式门、白底黑色大圈的双层窗帘、杏色的贵族沙发……
“因为当初就只打算弄个私人空间,所以地方比较小,只有一间房。你睡房间我睡沙发,两边都有空调,我不会被热死的。”赵远呵呵一笑,将欧若依的行李放入房间。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吵你。不过我明天就回宿舍。”欧若依马上转身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