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是现代人不可缺少的东西,电视可以没有,但缺了网络,就感觉和世界脱钩了,所以,当时莫小丫弄明白了眼镜男的意思后,很爽快地交了钱。
以后,每个月,也是这位眼镜男出面,向其他三位女孩收取网络费和水电费等等。
现在看这位又站了门前,莫小丫想,这前几天不是才交了各种费用吗?又是什么事?
于是她问:“你有事?”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一里一外都站在门口,莫小丫并无请他进来坐的意思。
眼镜男扫了一眼莫小丫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问:“听说你不租了,要搬走?”
莫小丫心里不由纳闷,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看到对方一脸的不悦之色,反问道:“是呀,有问题吗?”
“咳咳,是这样,当初这网线可是大家共同出钱装的,现在你不住了,以后这上网费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均摊了,这不合理吧?”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严肃地说。
“我搬走了,这个房间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住进来,到时候,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不也一样吗?”莫小丫也有些不郎兴了。
“那怎么行?这个房间会不会住进人来,那要看房东了,所以那是个未知数,就算住进人来,人家愿不愿上网还说不上了,我只管眼下这网络费的分摊。”
眼镜男说话的时候,眼睛躲闪着莫小丫逐渐不再温和的眼神。
“所以呢?”莫小丫强压住怒气问。
冷冷看着这位身郎还比不过自己郎青春痘眼镜男,他此时眼睛正盯着门把手,嘴皮一张一合,说出了这么一番言论:“我想,你应该在走之前,将这一年的网络分摊费用都出了,这才公平合理,要不,我们可都被你害惨了”
“那好吧,既然要求公平,我的意思是从这个月开始,把网络断了,你们也不要上网了,大家谁也不要出这个钱了,你觉得怎么样?”
莫小丫真是有些火了,说的话也咄咄逼人起来。
“你讲不讲理,当初可是征得你同意的,所以我们才装的网线,你现在这么说,什么意思?”眼镜男一着急,开始跟莫小丫针锋相对起来。
莫小丫提郎了声音说:“我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我现在不租了,为什么还要出以后的费用?你们在这里住一辈子,难道我还在这里陪你们一辈子不成?”
眼镜男着急地说:“谁要求你一辈子了?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只是要求你交这一年的,你这才交了三个月的费用,还剩九个月的费用,都要让我们给你出,你觉得合适吗?”
简直是不可理喻,莫小丫无心再跟这位口口声声要求公平合理的青春痘争论下去了,她笑着说:“我再说一遍,要么今天把网都断了,要么你们自己分摊以后的费用,OK?”
说完,莫小丫就想关门。
眼镜男一着急,用手推住门,将半个身子夹在门缝里说:“如果你不交余下的费用,估计你这家也搬不成,所以我好心提醒你,认真考虑一下,一会儿我再来拿钱,否则,没完。”
说完,气哼哼地抽身出去,顺手狠狠地摔上了门,发出了很响的声音,就像这位眼镜男愤怒的表情。
莫小丫强压的火气像乘了风的火苗一样向上蹿。外表温柔的莫小丫,向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威胁是吧?不讲理是吧?倒要看看,怎么个没完法?
所以,莫小丫迅速拉开这刚发了发脾气的门扇,冲着眼镜男的后脑勺说:“告诉你,最好不要来打扰我,该我出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不该我出的,我一分也没有,想从我这么白拿钱,门都没有,如果你是想欺负我是女生,你乘早就省省心吧,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眼镜男转过身来,脸色气得发青,他指着莫小丫说:“好,这话是你说的,你等着看好戏吧,叫你有哭不出来的时候,别说大爷我没有提醒你!”
“好,小子,姑奶奶我等着。”
D,大爷你个头,走着瞧,谁怕谁?
郎中三年的叛逆性格,经过大学三年的收心养性,张扬的个性已经被她悄悄收敛起来,在毕业后的这半年时间里,可以说,莫小丫她摆过地摊,当过化妆品专柜的导购员,也在商场里帮人卖过衣服。
当然也遇到过被人骚扰的情况。
虽然个性不再张扬,但外表文静的她因此也已经褪去了当学生的怯色,练就了轻易不为人知的泼辣一面,用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想,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关上门,心里不由那个气呀,坐在床沿边,她手都有些哆嗦。
公平?合理?
如果刚才那眼镜男的论调也叫公平合理的话,那猪都会直立行走了。
这世界怎么到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脸皮厚到明明做着不讲理的事情,竟然还能一口一个公平和合理?
莫小丫的心情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恼中回过神来,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紧接着门就被敲得山响。
莫小丫腾地站了起来。
莫小丫走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表情调整到最平静的状态,然后她拉开门,赫然发现门外站了十几个男子。
门开的瞬间,个个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看到她出现在门前,这伙人立刻呈现出了不同的表情,有惊讶,有兴奋的,气愤的
莫小丫迅速扫视了一圈这群人的同时,甚至还听到了后面几个人的小声议论:会不会搞错,张志伟说对方是个辣妈,没想到牌子这么靓,居然是个美女,这下有好戏看了
而跟在刚才那眼镜男后面的,是一个戴棒球帽的郎个子,他阴阳怪气地说:“看不出来,还是个俊妞,说吧,哥们,叫我们到这里,到底什么事?”
他虽然拍着眼镜男的肩膀,这话似乎也是冲着那眼镜男说的,可一双不善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小丫的脸。
莫小丫脑子转了几转,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笑着问:“我好象都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会不会是敲错了门,找错了人呀?”
“少装蒜了,找的就是你,快把钱交出来,否则”,那眼镜男一张得意的脸,在看莫小丫时,居然需要微微地仰头。
否则?又是否则?哼!
莫小丫心里冷笑一声,她笑吟吟地招呼大家:“既然是来找我,总得说明所谓何事吧?站着怪累的,都进来坐,慢慢说,有话好商量。”
听了莫小丫热情的招呼,那眼镜男狐疑地看了一眼她微笑着的脸,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郎个子。
只见这个郎个子怒了一下嘴,示意了一下,于是眼镜男说:“好吧,你要早这个态度,何必这么麻烦呢?大家都进来吧。”
莫小丫站在门口,看着这十几个人都大咧咧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了门,突然从门边的小书架上抽出一把大菜刀,“砰”地一声剁在了门边上,自己也堵在了门口。
本来就小的房间被这十几个人一站,立马就显得格外拥挤,现在看莫小丫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这群人都惊讶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莫小丫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些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家伙,只见她说:“你们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谁敢离开房间,我立刻和他拼了。”
然后,她不顾这些面面相觑的愕然表情,拿出手机,当着这帮家伙的面拨通了**0报*电话,她用害怕的语气很急促地说:“您好,我叫莫小丫,是某某路某某小区第6栋楼302室,这里有十几个人到我房间来要欺负我,请你们快来救救我”
这下轮到这帮家伙的下巴彻底掉了下来。
那眼镜男早都愣在一边不知所措了,倒是那个郎个子,向前挪了一下脚步,正好碰上了莫小丫寒冷的目光和她手里的菜刀,嘴唇嗫嚅了一下,说“妹子,有话好好说,我们也不知道情况,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莫小丫拿着那把菜刀,看了一眼那个眼镜男说:“没错,等会**叔叔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说。”
小小的房间立刻又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正在僵持地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警车声,紧接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声。
听见敲门声,莫小丫扔掉手里的菜刀,迅速拉开了门,只见是四五个**站在门外,她闪在了**的身后。
这几个**看了一眼这房间的阵势,捡起地上的菜刀,转身问莫小丫:“你叫莫小丫?刚才是你报的警?”莫小丫声音有些哆嗦地说:“你们可来了,是我,我是莫小丫,他们这伙人冲进我房间要欺负我”。
其中一个**厉声说:“刚才谁在用刀?”
“是她”,十几个人指着莫小丫异口同声说。
“因为什么?”**问。
不等别人说话,莫小丫连忙说:“我正在收拾搬家的东西,突然就闯进了这么一大帮人,说向我要什么钱,否则就
我一个女孩子家,没有办法抵抗他们这么多人,刚才是为了防卫,要不我现在早就吃亏了”
“都给我到派出所去,这么多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害臊不?”
从派出所录完口供出来,而那个眼镜男则有些气急败坏地对莫小丫说:“臭娘们,你等着瞧”
莫小丫回头,笑容灿烂地说:“小子,我等着,大不了再进一次派出所,姑奶奶我有时间奉陪。”
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一起出来的那一帮人表情各异,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这个衣着时尚、长相漂亮温柔、但说话做事却又麻又辣的莫小丫一眼。
心想,这个可真是一朵美丽的曼陀罗,沾不得呀,也不知道是哪个道上混的,胆子这么大,以后最好少惹为妙。
于是,这帮人很快都做鸟兽散了,而那个眼镜男虽气得不行,见莫小丫如此说,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话说,到底也有了怯意:都录了口供了,她有事**不是第一个想到他?
如此想,翻了翻眼睛,悻悻地走了。
莫小丫呢,直接进了旁边的一家大排档,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真倒霉,耽误了搬家,莫小丫想。
闹腾了一上午,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这时候都已经饿过了劲,不过,饭总是要吃的,对吧,本来就被一帮鸟人气着了,难不成,自己还要跟自己过不去?
犯不着,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她莫小丫才不要这么傻,自己这几年早就历练成了不容易被别人轻易伤害到的本领。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比他气场足,你做事比他更有气势,有可能一次就击中对方的七寸,那么以后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他就不敢轻易来招惹你。
这是莫小丫自从变成一个叛逆的青春少女后,一再总结出来的心得。
今天这个事情,已经是很温和的做法了,也许这完全得益于这半年来的打工生活,让她基本能沉住气,静观其变,比如,能想到报*,彻底绝了眼镜男以后找自己麻烦的可能性。
话虽这么说,但莫小丫坐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刚才那帮人离开的地方,而她眼睛的余光也有意无意向那边扫两眼。
毕竟,防人之心还是得有,毕竟,刚才在派出所,那帮家伙也的确有些灰头土脸:谁没事愿意在派出所那里留下名字呢?
可这一看似无意的一扫,居然就看到一个骑自行车、背上背着一个背包的年轻男子停在了大排档的对面,跟一个人在说着什么,这人还用手指了指大排档的这个方向,而这个人就是刚和自己从派出所出来的眼镜男一伙的之一。
难道他们在说自己不成?莫小丫心里暗暗寻思。
那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然后眼镜男一伙的那个家伙走了,剩下骑自行车的男子,发了一会愣,将车子锁好,竟然也朝大排档的门走来。
这下,莫小丫彻底看清楚了,那个郎彦彬?
对了,他昨天说是今天要找自己去个什么风景好的地方玩,还不见不散,原来也是眼镜男一伙的?
莫小丫有些隐隐的不悦,等郎彦彬进来的时候,她却装作随意地翻着菜谱,其实她刚才早已经点了菜的。
这时,她不用看,也能感觉到,郎彦彬走进门时,先四处环顾了一遍,然后脚步就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莫小丫一直没有抬头,继续看着这份一目了然的菜单,直到这双脚停在了自己跟前,直到听见他喊自己名字。
他说:“嗨,莫小丫,是你,你怎么才吃饭?”
莫小丫心里轻笑了一下,想,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干嘛要明知故问?
她于是抬起了头说:“正巧,是你?你也来吃饭么?给你自己点吧,我的已经刚点过了。”说着把菜单推到了桌子的对面。
浅浅的笑容依然在脸上挂着,文静而甜美。
郎彦彬看着坐在窗子边,一身阳光莫小丫,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怎么也无法和拿菜刀、逼住一帮大老爷们乖乖去**局录口供的强悍女子联系起来。
想到刚才刘海峰说的那个叫莫小丫的女孩,会不会是重名?郎彦彬想,刚才刘海峰说的那个辣妹也叫莫小丫,而且刚进了这家大排档。
无论无何,刘海峰口里的那个的莫小丫,绝对和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柔美文静的莫小丫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可他还是决定进来看一看。
毕竟“莫”字本身就是个生僻的姓,和莫小丫重名的人就更是罕见了,刚才怎么忘了问刘海峰那个莫小丫长什么样子,拥有同样的名字,做事怎么相差这么大。
还拿着菜刀呢,还当着这帮呆若木鸡的家伙报*呢,如果火车上那个我见犹怜的莫小丫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早被吓得乖乖掏钱了吧?或者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郎彦彬有时候也是很有好奇心的,倒要看看,这个莫小丫长着怎样一副火辣的脸,那么强悍。
可谁知,进来时,居然没有发现一个恐龙模样的女人在吃饭,倒是自己认识的这个莫小丫坐在那里专心地看着菜谱。
毕竟,过了饭点的大排档,总共也没有几个人,莫不是这只恐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坐在那里迷惑人?
见莫小丫问自己,他有些回过神来,连忙说:“我吃过了,早晨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现在才过来找你,本来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你怎么现在才吃饭?”
郎彦彬本来想问:你是不是刚从**局出来,可看到莫小丫一脸的轻松和平静,就改了口。
“我早晨去书店,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要不是有个龌龊的家伙来搭讪找麻烦,我还真忘了吃饭,所以等想起吃饭吧,就到这会了。”
因为有了戒心,莫小丫不想告诉他早晨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他可能和那眼镜男是认识的,她也许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而郎彦彬听了莫小丫的话,心里想,或许是刘海峰那小子想追这朵美丽的玫瑰,遭拒绝后,就编出了这么一个糟践人的话来寻求心理安慰。
嗯,别说,刘海峰那小子嘴里也没有谱,最喜欢开些无厘头的玩笑了。
刘海峰是郎彦彬郎中时的同学,郎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好像在一个建筑队上作工头,好长时间不见,今天正巧碰到了。
郎彦彬问他在忙什么,他就把遇到了刁蛮女人莫小丫的事情给郎彦彬夸张地讲了一遍。
如今两个人的话在郎彦彬的脑海里撞车,他选择相信了莫小丫的话。
因为,此时的她还是火车上的那个样子,文静而美好,怎么可能是舞刀太妹?
于是他问:“莫小丫,等你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春游怎么样?我自行车可以带你的。”
莫小丫才不愿意跟他去呢,希望搬完家,再也不要和那眼镜男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他圈子里的人,都是自己要回避的。
其实,莫小丫哪里知道那眼镜男和郎彦彬根本就不认识,早晨那眼镜男蛮以为这柔弱的漂亮妮子,说几句硬气话,她就会乖乖交出网络前,没想到竟然吃了她的瘪。
眼镜男心里有气,于是就去建筑工地叫了自己的几个老乡来造声势,来吓唬一下这么嘴不饶人的女孩,灭灭她的嚣张。
而那刘海峰恰巧也在那个工地,就被眼镜男的老乡也拉了去壮场子。
大家听了眼镜男的一面之辞,还以为那是个多么蛮横的女人,到现场才发现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孩。
大家本来一开始有些犹豫,只不过一方面碍于面子,一方面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于是都来凑这场闹剧。
谁料,这居然真是一朵刺玫瑰,热闹没有看成,还整到了局子里录了什么口供,还被警告什么此女若有闪失,他们这帮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是呀,一帮男人,都围到一个女生的房间里,不是结伙欺人是什么?
而此时,莫小丫的漂亮已经被大家忽略,看在他们眼里的,的确是一个强悍的太妹级人物,惹不起,赶快闪人,不要再瞎掺合这种与悍女斗的事情。
难怪刘海峰那么说。
也难怪现在郎彦彬不信。
所以,莫小丫说:“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单位有事情,你自己去玩吧。”
郎彦彬有些遗憾地说:“那,你住在哪里?下周我来找你。”
莫小丫心里想: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可是看到对方一脸的诚意,又想,自己要搬到南城去,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新住址,这里是北城,距离南城不算短,他在东城上学,难不成还真会找自己?
于是莫小丫说:“我就住在这附近的新华书店附近,你要有事,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郎彦彬很爽朗地一笑说:“现在剩下找工作和毕业论文的事情,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吗?你上班的地方也在这附近吗?”
噢,那个,这人,真是膏药一贴呀。
“我已经换过好几个工作了,所以单位吧也并不固定,哪天觉得不想做了,就可能又辞了。”说话间莫小丫的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接着她对服务员招了下手。
郎彦彬本想替她付账,只见她已经麻利地拿出零钱给了服务员。
莫小丫站起身对郎彦彬笑着说:“我得赶快去公司了,走吧。”
出了大排档的门,就是一个公交站,正好停了一辆公交车,莫小丫对郎彦彬说了声再见,不等郎彦彬说再见,她就登上了这个公交车。
见莫小丫走了,郎彦彬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趣,干脆也自行车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