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武木城城头某处。
“说。”
一个面如冠玉,没有一丝凶狠之意,反而从内向外散发着一股子儒雅气息的中年人坐在黑木椅上,没有身着军甲,而是穿着一身素白长衫,眼睛很透亮。
“独自一人的那个名叫苏海,是与季闻修一起来的,季闻修便是那个带领着四百多人形成战象的那个人,他们都是来自云澜府域的府院学生。
苏海的武道修为是凝脉境后期,还没有突破祭骨境,而季闻修是祭骨境的武者,所带领的四百多人也多是凝脉境和元气境后期的武者,这个苏海除了武道修为更高一些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季闻修果然不出您所料,却是出自将军世家!”
后面有人回报。
“季闻修这个人出自将军世家不奇怪,看他所带领的那些人,虽然不如百战之军,但也要比新军强多了,有如此调教能力的人,如果不是出自将军世家这才奇怪,让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叫苏海的人,他的武道实力在凝脉境中已经算是极为顶尖,便是对上了祭骨境初期的武者,也不过打个平手,但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竟然胡乱瞎跑,有些奇怪。”
中年人目之所及,两军已经开始逐渐后退了。
“要不要带来询问?”
“不必了。”
中年人轻笑出声,“这样的人即便在府院中也是天之骄子,即便没有傲气也问不出来什么,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以后多加关照就好了。”
“是。”
身后之人又继续说道:“季闻修与游齐海感情甚好,而且这个季闻修在大半年前来过武木城,不过当初他可没有现在这么引人注意。”
“这是好事。”
中年人摆了摆手,道:“游齐海自从死了老婆,每天看着人都颓了,希望这个季闻修能够让他振作一些。”
“游统领已经走出来了。”
身后之人回道。
“走出来了?”
中年人笑了笑,“如果感情那么容易走出来,游齐海又何必每天酗酒成性,你可别忘了,当初他成婚时可是答应过,从此以后滴酒不沾!”
“这……”
身后之人迟疑道:“是我想得简单了。”
“没事,下去吧。”
“是。”
身边无人之后,中年人看着已经逐渐撤回来的大军,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热气,轻抿一口之后,叹了口气。
“如果能轻易走出来,老夫又何必在这里守护三十多年。”
游齐海家中。
“战象是什么?”
苏海一脸茫然。
“战象就是战气形成的黑影!”
季闻修一脸怒容,“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么危险,虽然他们形成的战象实力只是相当于祭骨境中期甚至后期的武者,但那也绝不是你能够抵挡的,竟然还敢舔着脸跑过来,如果不是没人盯上你,你现在怕早已经凉了。”
“凉了?”
苏海一脸鄙夷,“你是不知道哥的实力!如果真打起来,到时候凉的还不知道是谁!”
“实力我没看到,就看到你吹牛比了!”
季闻修同样一脸鄙夷,“话说你不好好战斗,在战场上瞎跑什么?完全没有什么规律,一会儿看得见你,一会儿看不见你,怎么,第一次上战场有些兴奋?还是说你的腿有自己的想法,不归你管?”
“说了你也不懂!”
苏海懒得解释,鬼火的事情他完全说不清楚。
“你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我用战象抽你!”
季闻修一脸严肃道。
“呵……咳咳,好!”
苏海刚想冷笑,却看到季闻修目光不善,这才想起季闻修的武道境界比他高一个等级,想嘲讽还是等到同等级的时候再说,虽然现在不见得打不过,但实力对等与实力碾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的他还是猥琐发育比较重要。
“说起来,我好想发现你总是往战象的身边凑是为什么?”
季闻修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我没规律瞎跑吗,这都能注意到?”
苏海一脸诧异。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吧。”
季闻修歪了歪嘴。
“其实没什么。”
苏海想了想还是打算解释一下,不说鬼火的事情,就说战象,左右他对战象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我只是想近距离了解战象,感受一下战象的威力,这玩意儿比较有意思,如果能够研究一下的话可能会发现一些好玩的东西。”
“那也不能忘跟前凑啊。”
季闻修高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危险!”
“就是!”
门被一把推开,游齐海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他不光凑到了你跟前儿,还凑到了我跟前儿,如果不是我救得及时,他现在就是一滩烂泥,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游哥!”
苏海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游哥救命之恩。”
“你是我兄弟,不救你救谁?”
游齐海理所当然道:“再说了,在战场上,只要是咱们武木城的武者,能救则救!”
“你还凑到了游哥身边?”
季闻修震惊了,那可是中心战场啊,距离近了,随便荡出战斗的余波都能让人受伤,苏海竟然胆大包天的凑了过去?
“失误了!”
苏海一脸尴尬,说起来也真的是失误,他没想到关键时刻腿麻了,这能怪他吗,是他的双腿出了问题,与他无关!
“你还真是不知死……不对。”
季闻修刚想嘲讽,想了想,摇了摇头竖起了大拇指,“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子佩服你的胆量,希望你有继续作死的勇气!”
“以后再说!”
苏海尴尬的笑着。
游齐海卸甲之后,三人又摆上了酒菜,这一战打的还算不错,虽然自家死了近千人,但黑翎军死了好几千,比青旅军多出好多倍,算是赚到了。
“还是现在好啊。”
游齐海感叹道:“以前看兵史,在战阵没有出现以前,每一战的死亡人数都比今天多出太多,那才叫真的惨烈!”
“是啊。”
季闻修也随着感叹,“战阵的出现不说改变了战斗方式,如果不是生死之战,不是大到战象崩溃,死亡人数便不会太多,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人啊。”
游齐海眼眶有些湿润,“有时候实在是太脆弱了。”
“我说你们两个。”
苏海笑着举起一碗酒,“这不是你我都该知道的事情吗,如果有能力就去改变它,如果没能力就安心接受它,说这些个徒增伤悲,来,干!”
“不说了,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