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额前的青筋条条绽开,想要发怒,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不就是因为没钱,娶了秦老的女儿,才被一辈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他恰恰姓秦,恐怕自己孩子都不能跟自己姓。
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太多了,好不容易等到秦筝出事,才叫秦笑笑回来,没料到自己女儿这般心善。
他叹了一口气,“你下车吧,管理好你自己的公司,别让我和你妈操心。”
秦笑笑脸上立即多了单纯的笑意,她朝着后车座靠了靠,拍了拍秦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爸,我就知道你不会逼着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先走了!”
秦越冷笑,自己女儿不愿意做,他自己想办法做!
——
天爱私立医院,VIP病房。
秦筝未清醒,但病房里有好几个人,秦越也来探望。
他打算进病房时,被秦老拦住了。
“刚回国还是不要沾染病气的好,笑笑昨天已经来看过了,筝筝没事,过几天就会醒,你回来了,小惠呢?”
秦惠,秦老的女儿,二十几年前嫁给秦越,举家出国,内地只有秦老给秦惠的一些嫁妆,几家公司在营业。
“小惠一周后也就回来了,笑笑大学毕业一年多了,该让她学学怎么管理公司了。”
秦越假笑,但这些全部被秦老看在眼里,秦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爸,既然筝筝没事,就等她清醒我再来看她吧。”
秦越自顾自的点点头,朝着走廊一边靠近,亲眼看见一个外国的医生进了秦筝的病房,眉头便皱的更深了。
雅克小心翼翼的关上病房的门,又和秦母确认了一遍信息,“目前是催眠的最佳时机,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
“可能要麻烦雅克先生转移一下,这个病房的位置已经暴露,我担心会有人闯进来影响到筝筝的催眠。”秦母担忧的说着。
雅克赞同,便和秦家的保镖在第一时间秘密的转移了秦筝,去了不同的楼层,在新的病房准备催眠。
凌逸天忙完公司的事情,特意开车去买了一束新鲜的郁金香,直达天爱私立医院。
奇怪的是,今天整个楼层连保镖也没有,完全对外开放。
不好的预兆在心头扩散,凌逸天加快了脚步,他几乎是一脚踹开了昨天秦筝所在的那个病房,但里面除了剩下一堆医疗设备外,空无一人。
凌逸天捏紧了手里的花束,手劲之大,直接将包装花束的纸捏的变了形。
给张栋霖打电话时,声音里都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愤怒,“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到秦筝在哪吗?”
张栋霖还在会议桌上,低声回复道:“你又没给她的身上装GPRS,我怎么能查到,她是秦老的心头肉,一般人动不得,要是秦老铁了心让外界查不到什么,那我也束手无策。”
话音甫落,电话就被凌逸天挂断了。
张栋霖一张脸僵硬,轻哼了一声,真的是坏脾气的家伙!
一遇上秦筝的事情就方寸大乱了,他也没说帮不了啊……
凌逸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一楼查询秦筝的名字,但前台的说法非常一致,没有这个人入院。
情急之下,凌逸天让艾森利用点手段查到了秦老的电话,直接拨通。
“秦老,告诉我秦筝在哪?”
他说话中气十足,好似今天谁带走他的女人,他就对谁不客气。
秦老思索乐一阵子,才回想起来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凌逸天那小子。
“筝筝去国外治疗了,所以抱歉了。”
“去了哪个国家,哪家医院?”他执着的刨根问底。
秦老被凌逸天的精神给感动到,没想到这臭小子对筝筝的感情是真的。
“去了哪个国家哪家医院就不方便告诉你了,你和筝筝没有任何的关系,从此以后也不会有关系,年轻人的总要割舍几段感情才能完全的成长,你条件优异,有的是好女人等着你。”秦老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严肃,轻咳一声警告凌逸天,“筝筝半个月前流产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别得寸进尺。”
“嘟嘟嘟……”
凌逸天想解释,但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他自责,是怪他没保护好秦筝。
心口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
再颓败的走出天爱私立医院后,秦老那边立即就有保镖向秦老汇报凌逸天的动向。
“秦老,凌逸天已经离开了。”
秦老拄着拐杖站在窗边,他亦焦急,他的孙女应该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人,凌逸天还不是最好的,他需要找一个能担当大任,把筝筝捧在手心里去爱的人。
半晌,他收回视线,问身边的小徐,“筝筝催眠需要几个小时?”
“八个小时。”小徐恭敬的回答。
“去,让家里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再准备一些衣服,送到医院来。”
“是。”
小徐小心翼翼的保镖一起走出房间去执行命令。
病房内,雅克正如火如荼的帮秦筝催眠,床上的女人眼睛睫毛在颤抖,嘴巴微微张开,时不时的呓语三个字:凌逸天。
秦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在一个魔法的世界,周遭种植的都是一种植物,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
她双手死死的掐着掌心,想在迷雾里看清楚一个人的脸,但怎么都记不起来……
再向前,一脚踩空,灵魂都坠入了一个无底洞,极速下坠,再回归身体,她猛地呼吸,眼睛倏地睁开。
病房里赤白色的灯光,面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还有秦母。
秦筝喉咙酸涩的厉害,双目看向任何地方都觉得无神。
她想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无能为力。
秦母看见秦筝已经睁眼,险些喜极而泣。
急忙的冲到秦筝的病床前,拉着秦筝的手激动的问:“筝筝,还记得我吗?”
秦筝被逗笑,声音沙哑:“妈。”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秦母抚摸了一袭秦筝的额头,“你出了事故,都昏迷整整二十多天了,吓死你爷爷,还有你爸了。”
雅克给了秦母一个眼色,叮嘱道:“秦小姐刚清醒,需要缓和一段时间,做基本的康复训练,剩下的就没事了。”
“好的。”秦母送雅克出病房,递给雅克一张卡,郑重道:“答应我保密,这是酬劳。”
雅克拿过卡点点头,“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