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的心里终于平静了下来,这几日的委屈和担忧在看到眼前的男人宠溺的双眸,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后都烟消云散。她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鼻尖是熟悉的烟草香味。
“三哥,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她抬起头,轻轻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沈家琪用手指挑起她光洁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如水一般环绕在她的脸侧,看到她白皙的皮肤慢慢透出粉色,不禁笑了:“这算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杜悦正要说话,男人却用一个绵长而柔软的吻封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个吻他已经想念了好几天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要不是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他是绝对不会让杜悦进拘留所受苦的,只是几天而已,她就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怀里的女人面颊酡红一片,他才意犹未尽地直起身子,用手指点住她的嘴唇,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本来爱情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现在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不天长地久,怎么对得起上天?”
杜悦向来知道这个男人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时候,真是连鬼都能被他说的感动的要哭。现在她就是那只要哭的女鬼,连眼圈都差点红了。
她一直以来的期盼就是能有个温馨和美的家庭,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随时能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余书豪的残忍抛弃,让她原本可以圆满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本以为杜月默回来后,她和帧帧会有时间解开和她的隔阂,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空难却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亲人。
杜月默和帧帧死后,她曾跪在他们两个的墓碑前,看着他们的照片,想象他们只是在欧洲游玩,玩够了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经历了那么多,而今她能坐在温馨的房间里,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照顾自己的宝宝,她真的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
而她,也会努力去扞卫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无论如何,刘雨欣,这次我不会再任由你欺负。
看到杜悦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沈家琪抚摸着她的脸颊,问:“和老公亲热的时候,怎么可以三心二意?”
杜悦回过神来,见他的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领,慢慢下滑。她不由得脸一红,说:“三哥,我在想,我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看望一下刘雨欣?”
那只原本肆虐的手忽然顿了顿,杜悦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沈家琪看着她,说:“我们都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我们?”杜悦被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沈家琪欺身而上,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对,我和爷爷,爸爸妈妈,还有沈家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杜悦的心里激起一股暖流。
她记得上次刘雨欣用假画陷害她的时候,爷爷连一句话都没有让她解释,让她委屈极了。要不是沈家琪后来帮她洗清了冤屈,只怕这次陈鸿还会对她不满。
她也不想给沈家带来这么多麻烦,只是刘雨欣一直咄咄逼人。这次她要是再忍让,刘雨欣一定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沈家琪接着说:“不过这次刘雨欣也算是下了老本了,连性命都豁出去了要陷害你。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伤不了你半分!”
杜悦被他挑逗的意乱情迷,好不容易才把理智找回来:“可是,我想不通栏杆为什么会突然断掉。段家的佣人应该不会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连栏杆快断了都不知道找人来修。”
沈家琪想起他在现场看到的断成两截的栏杆,目光蓦地一冷,说:“段家的人粗不粗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有人想故意弄断栏杆,方法有很多种。比如用锯子锯,用酸腐蚀。你猜,刘雨欣用的是哪一种?”
杜悦恍然大悟,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在拘留所的时候她还一直在纠结,究竟是她的力气太大了还是刘雨欣的力气太大了,原来栏杆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刘雨欣真是有够狠的,就不怕把自己摔出个好歹吗?
“她事先把栏杆锯了一部分,所以我一推她,栏杆就断了。”
“我的悦悦还不算笨嘛。”沈家琪含笑看着她,直将她看得羞红了脸。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已经坦诚相见了。这可是白天。
“知道是她故意陷害你,那你还要去看她吗?我以为,你会恨不得她要死掉呢。”沈家琪在她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惹得她浑身轻颤。
“我……”杜悦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看她啊。”
沈家琪看到她眼里露出的狡黠笑意,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看来我的悦悦也开始腹黑了,以后我可要小心点了。”
杜悦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他的情意全然包裹。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沈家琪早已不在身边。
杜悦起身,看看窗外的天色,埋怨自己怎么睡着了,而且沈家琪还不叫醒她。
洗了个澡,整理了一下自己,沈家琪推门进来,看到出浴后她娇嫩的小脸,忍不住上来又是一个香吻。
杜悦推开他,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好几天没有喂元宝了,让妈看到了,又要说我不会照顾孩子了。”
沈家琪从背后抱着她,看着镜子中略带嗔怪的女人,笑道:“我的悦悦现在真像妻子了,会向老公告婆婆的状了。”
“我没有告状,我只是”只是害怕被陈鸿指责她心里没有元宝罢了。自从上次和屈润泽出去一晚上没有回来后,她就一直记着陈鸿的那句话。
沈家琪见她真的急了,捏捏她的脸,说:“放心吧,妈知道你受了委屈,才舍不得骂你呢。走,跟我下去吃饭。”
杜悦忐忐忑忑地随着他下楼,沈家人都已经落座了。一看到她,沈安邦首先拍着桌子大喊:“鱼汤好了没?快端上来,看我孙媳妇儿瘦的。冬子那小子,肯定没有好好照顾她。三儿,改天你把他叫到家里来,老爷子我好好教育他一顿。”
沈勇毅说:“爸,你可不要乱来,人家是警察局,办什么事都有规矩,您可别让人家难做。”
“他难做个屁!”沈安邦被自己的儿子拂了面子心里很不高兴。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是说说让孙媳妇轻松一下,自己的儿子真不懂得幽默。
看一家人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他闷头吃饭,喃喃道:“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公安局局长白做了。这要是在我以前的部队,我非得削他不可。”
陈鸿端着汤出来,安慰了一下尴尬的老爷子:“爸,这些都是后话,咱们以后再说。悦悦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你还不叫人家开饭?”
“对对对,悦悦,快吃饭。”沈安邦的热情让杜悦又尴尬又感动。
几天没见,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沈家琪不停地把菜夹到杜悦的碗里,好几次还和陈鸿撞了筷子。
杜悦看着自己碗里快堆成小山的菜肴,有点哭笑不得。
这时,杜兰惜说话了:“悦悦,快吃啊,你吃饱了元宝才有饭吃嘛。这孩子嘛,还是母乳喂养最好了,养出来的小孩白白胖胖的,还聪明。你看你瘦的,怎么会有奶?快,多吃点。”
杜悦瞬间红了脸,就连陈鸿也尴尬地咳了一声。
饭桌上虽都是自家人,但还有这么多男人在呢,杜兰惜张口闭口就是奶的,真是有点……
第二天一早,杜悦把小元宝交给奶妈,就和沈家琪准备去医院。
沈安邦下楼来,看见他们一大早的就出门,有些奇怪:“三儿,悦悦才回来,你怎么不让她多休息会儿?夫妻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去呢?”
杜悦赶紧拉了拉沈家琪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漏了嘴。
她从沈家琪的嘴里得知刘雨欣这次摔得不轻,段老爷子虽然被沈安邦骗得暂时不去追究,但刘家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她。要是沈安邦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去医院,肯定反对。
但有些事,必须现在才能做,不然以后再做就差强人意了。
沈家琪在玄关处换鞋,轻描淡写地说:“爷爷,我陪悦悦去做个身体检查,顺便出去散散心。”
“悦悦身体不舒服吗?”陈鸿正好走过,忙担心地上前来察看,“要不我也一块儿去吧。”她虽然一向对女人动不动就装病装柔弱的样子很反感,但杜悦不是刘雨欣,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况且女人生完孩子就是要好好调养的,身体检查更是必不可少。
杜悦赶紧摆手:“爷爷,妈,真的不用担心我,就是一个常规的检查而已,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要不要我给张琴打个电话?”陈鸿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杜悦刚准备阻拦,就见沈家琪向她使了个眼色。
做个检查又花不了多长时间,正好也让家人放心。
一番盘问后两人终于出了门,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也开了过来。车门打开,下来的人竟是沈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