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看到景琅身边跟着的一个五纹阁弟子,眼底顿时爆出杀意,愤怒至极的同时还隐隐的松了一口气,景琅自己做出了选择。
景珏的视线在他身后的那个筑基后期的男子身上扫了一眼,血纹玉加持下,她将其额头上的五纹阁宗印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琅叔叔,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景珏执剑而立,她的身后是一脸诧异的钱叔。钱叔在看到五纹阁之惊异了下,发现景琅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被挟制,这种惊异就被扩大了很多。
景琅看也不看她一眼,早已和十年前那个温和儒雅,对景家兄妹呵护备至的好叔叔相差甚远,甚至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直接问钱叔,“我存在你那里的丹药呢?拿给我!”
“景琅,你是在问这个?”景珏手心里出现一个巴掌大的紫色小丹炉,丹炉的表面镂刻着符文一样的阵法,将里面的丹药紧紧锁住,只要放在特定的阵法中,就可以吸收周围的灵力,以漫长的时间来养丹炉内的丹药,这种方法又称为养丹。
养丹常见,但很少有炼丹师会颇费功夫炼制这种丹药,显然此丹对景琅的意义非凡,一见丹炉出现在景珏的手心,景琅愤怒起来,“老钱,我不是交给你好好看护,谁都不许碰得么?你怎么可以给这丫头!”
“我碰了又如何?”景珏冷冷一笑,掌心灵力微吐,白色的灵力沿着阵法的走向侵入进去一丝,好似严密的锁扣被打开了一点,泄露了其内封存的药香。
存放了二十年的丹药香气浓郁,哪怕只是流出来极为微弱的一点,也足以使得这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丹药味道,景琅的脸色彻底变了。
“景珏,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事先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景珏凝视着景琅,只觉得他此刻的面容是如此的可恨,她这些天来幻想过多次两人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景琅连掩饰都不屑做,一上来就是毫不在乎的无视她,对他犯下的过错,没有任何感觉。
若说之前景珏还心存犹豫,那么今日一见面后,她是半分的犹豫都没有了,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杀机。
景琅终于正视了景珏,只是他眼里所能看见的,更多的还是她手中的丹炉,那丹炉对他的重要意义无法想象,甚至不惜代价的都要回来取。
看到景珏破坏了丹炉,景琅吃惊不小,此丹炉从选材到刻阵都是他一人亲力而为,还融入了结丹期的修为,除非景珏到达了结丹期,否则不能这么轻易的破坏丹炉。
景琅会放心的把丹炉交给钱叔,一是清楚他的秉性,受了别人的托付就会好好完成任务,绝不会擅自打开,二则是,钱叔的修为也不够,无法轻易打开。后者才是他自信的地方,也是最放心的原因,想不到一个景珏就破坏了他的心安。
景珏的修为绝对没有结丹期,她不过是筑基期的修士,景琅看得明白,皱紧了眉头,冷声道:“你想问什么?”
景珏同样语气很冷,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目光灼灼的瞪着景琅,厉声喝问:“你是何时和五纹阁有纠缠的?在景家出事之前,还是五纹阁的长老来到紫叶城,抑或是更早?”
“我与五纹阁,不过是互利的关系!”景琅面无表情,坦然了身边为什么会有五纹阁弟子,绝对监视,而是保护?
那个五纹阁弟子闻言则是冷笑了一下,似乎颇为不屑,他们五纹阁素来就是行事张扬,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对景琅也毫无恭谨之色,好像一点不怕他会突然杀了自己。
钱叔盯着这个大摇大摆走进紫叶城的人,极为不喜,虽说灵元宗撤离了紫叶城,已然不需要他们保护了,但是钱叔还是自发的认为自己有着保护这个小城的责任,他紧紧的盯着他,打定主意要是此人轻举妄动,他便出手。
“互利?”景珏愤怒更高,“你和景家的仇人合作?景爷爷待你不好吗?我父亲母亲又有那点对不起你?就是我和哥哥也十分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对得起景家吗?”
“景家?我自然是对不起景家,但是同样的,景家也对不起我。”景琅的神色并无多少波动,他在提到景家的时候,语气都是很淡,像是在讨论一个和他毫无干系的家族,而非和他有血缘联系的家族。
景珏为他的态度寒心,“景家没有对不起你,景琅叔叔,你教会我和哥哥要感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你自己呢?你知道感恩吗?你不知道!教别人感恩的人,自己却是一头白眼狼,一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你说得对,我的确就是这样。”景琅坦然接受,接受得心安理得,背叛得也心安理得,他看向景珏的目光居然带着怜悯之色。
“不许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景珏忍无可忍,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一把大火在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焦灼得难受,强忍下一剑劈死他的冲动,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你在五纹阁的人来到紫叶城,跑到景家质问血纹玉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出城采药去了。”
景珏咬牙,再问:“那你可有回来?”
“当然有!”景琅似笑非笑的看着景珏,嘴角一撇,讥嘲道:“你下一个问题是不是要问,我有没有骗你?或者说,我后来为什么会回到紫叶城,还和五纹阁的人有联系吗?”
景珏捏着秀水剑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深深的掐进手里,竭力保持着最后的镇静,但是她的表情一定开始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地磨出三个字:“为、什、么!”
“不为什么。”景琅冷凉道:“当景年将你从雾沼带回来,我给你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体内有一个起码是圣胎期修士留下的灵力,而这股灵力明显就是五纹阁的,而后来五纹阁的人就来到了紫叶城,你说,我要猜出来那什么丢失的血纹玉和你有关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景珏简直无法忍耐下去,她的手开始发抖,“你为什么要出卖我?难道,难道我和你有什么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