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蟒蛇被打回原样,血肉模糊的单奇正现在原地,一身的鞭痕,肚子上一个血窟窿,流着血,脑袋歪到一边,像是被谁拧断了一样。
本是蛇一样阴狠的眼睛里还保留着蛇化后的特征,只是目光涣散没有焦距,眼白翻出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随手召回了软筋,泛着红光的长丝回到景珏的袖子里,贴着她的皮肤将吸收到的大量灵力全数输送给了她。
景珏拿着那块玉,走到单奇正的面前,将墨玉贴在了他的额头,顿时墨玉上也泛着红光,血纹冲进单奇正的眉心,一个被红线捆绑的半透明蛇人从眉心处被拉扯出来,胡乱的挣扎,脸上全然不见了张狂,只有无尽的骇然。
“你们五纹阁的术法,修练久了,连灵魂都开始兽化了吗?”景珏捏着单奇正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目光落到那条卷起来的蛇尾上,不免有些惊讶。
就算五纹阁擅长拟兽,修炼到极致之后,人形和兽形之间可以转变自如,但是人的魂魄应该是人形的才对,虽然魂魄只是一团能量,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是一般外形如何,其内的魂魄便是如何。
除非,单奇正是从心底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一条蛇的事实,也就是说,他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而是完全的蛇化。
这就是血纹宗传授给五纹阁纹禁之术的纰漏所在,最开始的时候,血纹宗似乎就不想传给五纹阁真正的纹禁术吧,所以才有这样的漏洞。
一旦修炼过度,就会神智混乱,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兽,最后陷入狂化,完全失去了人的理智,变得和一头凶兽无异,不论是外形还是里面的魂魄,都是凶兽的本质。
景珏将单奇正的蛇人之魂丢进墨玉里封禁起来,袁机似乎要五纹阁之人的魂魄有大用,嘱托她杀人后一定要取魂,而对万兽宗却无这样的吩咐。
一把火烧了地上的尸体,至此,单奇正彻底从世界上消失,而且魂魄被囚,不入轮回。
傲云眯了眯狐狸眼,转头一口将旁边的红眼狐狸头吞掉了,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没吃饱的样子。
景珏也不在意他吃了自己的幻兽,从储物袋里抛出一块极品灵晶石丢给他,傲云立刻跳了起来,张嘴接住,嘎嘣两下嚼碎了。
“我要提醒你一句,囚禁别人的生魂可是很大的罪孽,会有因果的,等你渡劫,会有一道魂劫,杀孽越重,危险越大,灰飞烟灭的可能也就最大。”
傲云朝她的贝壳墨玉上瞅了几眼,他其实也很想吃这里面的魂魄,但是为了不给自己招惹太多业障,还是忍住了。
“魂劫也是天劫的一种吗?”景珏将墨玉放回扳指里,对傲云口中的劫难缺少概念,在她看来,天劫就是为了抹杀她这一类人,丝毫不敬天道的修士,所以天劫重不重都不必费心,反正都是要毁灭她的。
傲云道:“对,天劫的形式有很多种,其中雷劫是最常见,也是最弱的一种,一般的修士渡劫都是降下雷劫,红色的闪电形式,但也有雷劫不是红色,而是紫红色的。如果是魂劫的话,基本上没有修士可以度过,这也是为什么邪道修士难以飞升的原因。”
景珏淡然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把幻境接触,我要出去清理门户了。”
傲云白了她一眼,对她无所谓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他记忆里上万年也没见过有修士渡魂劫的,或许根本不存在也说不定啊。
傲云露出吃饱喝足的慵懒状,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轻轻一摆,尾尖上冒出一道白光,轻易破除了幻术的结界。
景珏走出幻境,出现在刚才的屋内,傲云化作一道白光,飞回了灵宠戒指里。
屋里不见景琅的身影,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门户大开,景珏沿着血迹追出去,最后在城外看到浑身染血的钱叔,还有状若癫狂的景琅。
景琅的右手拿着破碎的丹炉,左手拿着他的宝剑,愤怒使得他的模样变得狰狞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极为骇然,眼里一片猩红,吼声震天。
“天魂丹,这不是天魂丹,你还我的天魂丹!”
丹炉在景珏留下的灵力破坏中碎裂,景琅本是不在意,没想到景珏居然有损坏这丹炉的能力,在定睛一看,丹炉里的丹药因为开启的时机和方法都不对,已然变成一堆废渣了。
若只是如此,或许景琅还不会这样癫狂,在丹道里浸泡得久了,只需要看一眼这废渣,他就明白丹炉里的丹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辛辛苦苦二十年,费尽心机,使用手段保存下来,就为了这一刻的开启,结果却发现这丹药根本不是他要的天魂丹。
多年的费心计划,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如何能让他不愤怒得想杀人。
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到,这丹炉对他有多重要,为了此,他可以不惜一切,背叛生养他的景家,背叛他的亲人,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也再所不惜。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告诉他这丹药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天魂丹,而是一堆废物,完全没用的废物!
破碎的丹炉锋利的边沿将景琅的手掌割开长口,流出鲜红的血,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完全被仇意和怒火支配,一脚踢得钱叔重伤,当即吐出一口血。
“钱穆!我信任你,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才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换了我的丹药,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刻天魂丹付出了什么吗?我赔上了我的一切,结果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钱叔骇然的看着已经妖魔化的景琅,挣扎着爬起来,惊恐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琅,我没动你的丹药,你,你真的背叛了景家就是为了这一颗丹药?你到底怎么啦?”
“哈,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背叛了景家?”景琅厉声道:“那你岂不是背叛了我?背叛我对你的信任,将景珏引来杀我,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有你毁了我全部的希望,我们的恩情一笔勾销,现在,我就取你狗命!”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钱叔转身就跑,景琅已经神志不清,他绝对会杀了他的!而他根本不是景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