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们拥有火系法术的符箓,甚至连功法都不少。
东海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数千年来人们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在这片海洋之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真正的火修!
他们觉得火就是一种邪恶,残酷暴力的化身,那是罪孽的惩罚,是不祥的预兆。这源自于上古时期的一次诅咒,但是诅咒的内容和为什么受到了诅咒,都是模棱两可,无可考证。
只是通过一些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可以拼凑出当年的真相,应该是在这东海上发生了一次恐怖的大战,战争之残酷让人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不管以前发生的什么,都并不妨碍于后人将这一道禁令,顽强并且彻底的贯穿下去,绝不容忍有任何一个出格的存在。必要的可能,连天劫都会帮助他们创造出一个没有火系修士的世界。
无端以至于除了单一水灵根的修士,其余的修士全部都被封印或者毁灭掉,这一情况持续了数百年,后来东海所降生的孩子,唯一可以修行的便是水系功法。
当然,数千年的发展,在修真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让东海不可能真的只存在水系修士这么单一。
后人的聪慧让人大开眼界,他们虽不能修炼真正的火系攻法,但是却可以另辟蹊径,通过一些密法的转换,使得可以创造出类似于火灵力的存在,以期代替。
于是专门就出现了这一种人,勾勒出火系法术的符箓,流传到市面。但是却又比不上真正的火术,不过也无关大雅,毕竟东海上没有火修。
这同样就是当幻歌坊释放出那天火炉,瞬间就能扭转战局,让空明岛和灵幻宫惊讶的原因所在。
火,是他们天生的克星,也是唯一的克星。
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在上古的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导致了东海成为了火修禁地,也不会有人想去探究。
时间太过于久远了,光阴永远都是磨灭一些真相最好的法器,血纹宗便是相当成功的一个案例,尽管此宗曾经在九陆七海是何等的辉煌,但是现在又有谁能够记得它。
而最讽刺的是,血纹宗还不算真正的负面,仍然有后人留存,依旧被遗忘的一干二净就更不要说东海之上许久不曾出现过的这些火系修士了。
只要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不怎么感兴趣。
那火修更像是活在回忆和传说中,谁也没有见过,若不是景珏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掌控了火系的功法,才激起了忐忑的开端。
这份在东海上迅速流传出去的不安和害怕,并不只针对于景珏一个人,而是恐惧她身后的幻歌坊到底有无因此而掌控的一些本不该掌控的东西。
“火系修士?应该不会。她大概是掌握了一门奇怪的功法吧。”月丝长老沉吟的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并不觉得景珏是火修。
雪隐说:“可是她拥有那一道火焰已经斩杀了太多的修士,在东海掀起滔天的巨浪,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许多人都亲眼目睹过,现在就连咱们幻歌坊的大长老都开始质疑起水涞的身份。”
“她到现在才觉得奇怪吗?”月丝长老冷笑了一声,似乎对雪隐口气中的那个大长老颇为的不屑一顾。
她本以为大司落闭关时,会将幻歌坊交由她来打理。因为她对于自己的手段和实力过于的自信,甚至在还没有接手幻歌坊之前,就已经部署了好几套的计划想要怎么去对付那两宗,反败为胜。
但是事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告诉她不过是自作多情,因为大司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
她有管理幻歌坊的能力,但也因为她能力的出众,使得大司落开始忌惮她,将她排除在权力之外。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打压有多少次,根本都数都数不清,也让月丝长老觉得无比的疲惫,所以她才会想要寻求出路。
但是幻歌坊内忧外患,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她以为现在那大司落脑子应该清醒一点了,却意外的发现她还惦念着个人的一些恩怨,月丝长老更加的失望。
让空有其名的大长老去管理此刻处在风雨飘摇中的幻歌坊,无疑是将幻歌坊往死路上推,能力不够难堪大任,却非要赶鸭子上架,导致的后果是致命的。
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已完美地证实了月丝长老的担忧,即便如此,那大长老依旧听不进去她的半句话,我行我素。
有的时候,月丝长老简直都要怀疑,大长老到底是不是幻歌坊的人,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能够说是为了幻歌坊更好,反倒是害怕他们能走得更远。
从某些程度看上去,倒更像是外总所派来的卧底,意图就要摧毁他们幻歌坊。
到最后月丝长老干脆就对他们彻底的失望,甚至死心了,再也不想去管。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已经做得够多了,那些后果不过就是一味的被人针对,对于自己的处境丝毫没有好处。
“师尊,灵幻宫将有一次大的动作,我们幻歌坊恐怕难以抵御。”雪隐担忧的说:“起先丹冉来找我,说幻歌坊躲不过这一次有预谋的攻击,我原是不相信的。但是我后来得到了一个消息,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们这一回是有这个决心,同样的也有这一个能力。”
月丝长老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皱了一下眉头,她在闭关时所有的信息全是由雪隐传递进来的,因此固然是坐在洞府中,却也对战场上的一件事情了如指掌。
幻歌坊的实力是怎么样的,月丝长了甚至比大长老都要清楚。正因为过分的清楚才不会太过于担忧,再说一句直白点的话来,连大司落都没有出关,那么事情就不是太糟糕。
可以想见,这一次也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虽然危急,但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
幻歌坊一直是游离于这三宗之外,不和空明岛以及灵幻宫有过多的牵扯,那两宗的动作她早就看出来有了一点苗头,倒没有别的看法,觉得那不过就是跳梁小丑而已。
固然大长老的所做,实在让她看不上眼,但是幻歌坊毕竟有数千年的底蕴在,也不至于一时间就轰然倒塌了
雪隐又说:“师尊,这一次幻歌坊是真正的危机了。”
“什么消息?”月丝长老问。
“我从灵幻宫的弟子中得知,他们拿到了传说是从仙府中遗落出来的生界碑,师尊你也说过这东西可以对幻术有着强大的加持力,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上一次他们可以召唤出那种远古的幻觉来。”
“原来是生界碑吗?”月丝长老呀然,显然是对这生界碑知道的更多,“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难办了。灵幻宫便可以施展出他们的独门秘籍,将这一整片东海都变为幻术世界,任由他们的掌控。”
“对,弟子担心的正是这个,如果东海真正的落入了灵幻宫的手中,他们又和空明岛合作,还真不好说,东海上到底是有三大势力还是只剩下两大势力。”雪隐说得非常直白,毫不掩饰她的担心,因为她的担心很有可能会成真。
“大司落知道这件事情吗?”月丝长老沉着脸,面色不大好看。
雪隐点了点头,这正是她觉得忧心忡忡的地方,“知道,这种消息并非弟子一人所知,早已不是秘密了,但是大长老并不在意。她将这段消息报告给闭关的大司落,那大司落也不在意,所以现在幻歌坊根本不拿灵幻宫的传言当一回事儿。”
“他们是觉得生界碑属于仙府之物,根本不可能落到东海来,那你换工只不过是噱头,绝不可能真正的拥有传说中的东西?”月丝长老冷哼了一声,立刻了让他们不以为然的态度背后最为真实的想法。
“正是如此……但是弟子查阅了丹冉的记忆,发觉这一回根本不是灵幻宫惯用的手段,而是确切可靠的,很有可能灵幻宫真的拿到了传说中的生界碑。”
“如果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话,我是断不会相信你说的,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大司落不相信,因为仙府更像是一个图腾,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只不过是幻想中的东西。”月丝长老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一次的话,恐怕会非常的棘手。”
雪隐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师尊所指的那个人……是水涞?”她是看不出来那个小小的师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师尊就是莫名其妙的看中她。
“她不是水涞。”
月丝长老说:“虽然只不过是一个记名弟子,但本长老的坐下到底有哪些人心里还是跟明镜似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这东海之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也只有她,才有可能将我带离着东海。”
在东海出生的人,穷其一生都难以离开。此海广阔无际,不论是从哪一个方向出发,到最后都永远是漂浮在海面之上,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的轮回,无论你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出去这无形的壁垒。
古往今来,哪怕是修为再过于高深的修士,突破了化神期,以至于化神之上,都不会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