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冬轻声应道:“是。”
凌游沉吟了片刻却说道:“我要和老爷子通电话。”
周天冬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就听周天冬说道:“你稍等。”
片刻之后,电话里就传来了秦老低沉的声音:“小游。”
凌游闻言便问道:“二爷,您让我现在就离开云海吗?”
秦老道:“云海就要涨潮了。”
凌游听后连声道:“云海的潮早就该涨了。”
秦老听凌游话中的意思,是不打算听他的安排,所以便问道:“你什么意思?想掺和进这浪潮之中吗?就凭你的水性?”
凌游听后便道:“在桃林的时候,我为了避开那浪潮,躲了,可在云海,我无处可躲。”
秦老闻言手都在颤抖:“这一次不一样,你忘了我教过你的吗?”
凌游沉吟了片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秦老轻哼道:“亏你还记得。”
凌游随即却道:“可云海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秦老激动道。
凌游吸了口气,然后说道:“凌游能躲,楚游不会。”
“你...”秦老一阵语塞。
凌游随即又道:“有些事,我应该面对,逃是逃不掉的,二爷,这次,我不想听您的。”
秦老听后心情很复杂:“好好好,我说不听你了,你翅膀硬了。”
这话的语气,周天冬在一旁听着很怪,虽然字面的意思是在指责凌游,可又让人觉得,是在夸赞凌游一般。
不等凌游再说话,秦老便接着说道:“既然不听我的,那你就自行安排吧。”说罢,秦老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递给周天冬,周天冬上前接过手机,秦老却抬头看向了周天冬说道:“给我备车。”
周天冬拿回手机,立正说道:“是。”
上午十点多,京城的天气刚刚好,微风拂面,冷气中夹杂着和煦的阳光。
一辆军牌轿车,缓缓开上了西南别苑,在经过几道岗哨之后,来到了那个二层小楼前停下。
车刚停好,就见一名上校跑步上前,拉开了车门。
见秦老下车之后,上校站直敬了个礼,周天冬随即手中拿着一件大衣和一个礼盒快步跟上,给秦老披上那件将校呢大衣之后,上校又向周天冬敬了个礼,周天冬目不斜视的跟在秦老身后,随手回了一礼,便跟着秦老走进了小院。
而就在进入小院之前,秦老瞥了一眼停在院门前的一辆奥迪车,周天冬也注意到了。
刚刚来到小楼的门前,还不等警卫上前开门,只见门先开了。
与秦老迎面相遇的,是一个六十几岁,穿着一身黑色夹克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郭兆祥。
见是秦老,那男人顿时停住了脚,也与郭兆祥不再寒暄,立马说道:“秦老?”
秦老打量了男人一番,随即笑道:“哦,原来是容石同志。”接着,便缓缓伸出了手去。
对方见状立马握住了秦老的手:“许久不见您了,您的身体蛮好吧?”
秦老淡淡一笑:“还好,多谢你还记挂着。”
男人听后赶忙说道:“我是经常挂记你们这些老首长老领导们身体的,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早就想登门拜访您了。”
秦老礼貌性的一笑:“欢迎之至啊。”
说罢,秦老也不想在与对方继续闲聊,于是便看向了郭兆祥:“老领导没有休息吧?”
郭兆祥笑着点头道:“刚和容石同志谈过话,事先也不知道您老要来,现在正在书房,我这就去汇报一声。”
那男人闻言便道:“秦老,那我就不耽搁您时间了,外面风凉,快快进屋吧。”
秦老扭头笑着一点头:“好,你慢走。”
男人闻言连忙称是,接着又道:“祝您身体安康啊。”
说罢,他又回身对郭兆祥说道:“兆祥,秦老既然来了,你就别送了。”
郭兆祥闻言连忙道:“好好好,您慢走。”
待男人上车走了之后,秦老这才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郭兆祥听后便答道:“来了有一会儿了。”
秦老唔了一声之后,便同郭兆祥前往了书房的方向,没再说话。
到了书房门口,周天冬就站在了门外,没有进去,随即将手里的礼盒交到了秦老的手上,而郭兆祥则是先一步敲门进去后对老书记笑道:“领导,秦老到了。”
老书记此时正拿着一本书,卡着一副老花镜仔细的看,闻声便抬头看了过去,见秦老进来了,老书记立马露出了笑容:“哦,卫山来了,快,快进来坐。”
秦老迈步进来,提了一下手里的礼盒笑道:“老哥哥,过年好啊,给你拜年来了。”
老书记闻言很是高兴:“你这个秦卫山啊,打你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鼬味儿。”
秦老哦?了一声:“这话怎么讲呢?”
老书记呵呵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秦老哈哈大笑了两声:“这你可是冤枉我了。”
老书记笑着哼了一声:“冤没冤枉你啊,不急着论断。”
说罢,老书记便赶忙一指沙发的位置:“快坐,坐下歇歇脚。”
接着,老书记又看向郭兆祥:“给我那个老茶拿出来,卫山同志喜欢喝老茶。”
郭兆祥微微一笑:“是,我知道秦老爱喝这口。”
二老寒暄了几句之后,秦老便说道:“刚刚,我遇着康容石了。”
老书记听了这个名字,笑容逐渐消失了,随即点头道:“哦,是,他刚来过。”
秦老看向老书记,稍作思考,没再追问,他听出来老书记的回答,是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这个节骨眼上,郭兆祥给秦老送来了一杯浓茶,秦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待郭兆祥离开书房之后,老书记才说道:“你是为了云海那个小家伙来的吧?”
秦老淡淡一笑:“人嘛,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不都是为子孙计嘛。”
老书记摇头一笑,随即却又正色看向秦老:“风雨欲来风满楼啊,云海这次的浪潮,就要到了。”
秦老闻言却认真的说道:“这浪多大,我不管,我只希望,那个小家伙无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