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师连忙捏了法诀,往着火了的衣服上一点,很快,衣服上燃烧起的火苗便骤然熄灭了。
殷大师目光阴冷地盯着我:“怎么又是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殷大师说完,提起了那把寒光凛凛的长剑,便指向了我。
我没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扭头看向了那几乎油尽灯枯的老人。
老人此时身上正穿着那件特殊的寿衣。
我能看到老人身上的阳气正源源不断地在被寿衣吸收,而老人竟然比上一次我看到他还要瘦弱。
殷大师见我不回话,他甩出长剑直奔我的门面而来:“上次坏了我们的事还不够,这次你还敢来,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我摸出桃木剑挡在身前,抵挡了殷大师的一记攻击。
我依旧呆愣愣地盯着那老人,而后突然一剑甩向了殷大师的喉咙。
我的这一剑角度刁钻,殷大师不敢应敌,只能向后躲闪。
而我也借着这个时机冲到了那老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了老人的寿衣便往下拖。
“您穿着这玩意儿干什么?这东西在吸收您的阳寿,快脱了,否则你该死了。”
然而,随着我的动作,我却发现这寿衣竟然依旧牢牢地粘在了老人的身上,完全脱不下来。
而老人看到我的这副样子,叹息了一声,轻咳几下,抬手阻止了殷大师的下一步攻击。
“我看这年轻人也是个讲理的,也许我跟他好好说说,我这事儿能和平的解决。”
老者目光悲悯的看着我,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身上说:“不用费劲了,这寿衣脱不下来的。”
我尝试了半天,确实如此。
于是我只能不甘心地松了手道:“可是上一次我明明在那嘎玛庙中看到过同样的降服,那个时候您不是脱下来了吗?”
老者叹息一声道:“这就是那降服呀,当时我借助了那死去七人的怨气,确实脱下了这件降服,可是……”
老人目光透出了埋怨与愤怒:“可是即使我脱下了这降服,当天晚上我入睡时,它还是回来了。”
我身后的女调查员霜雪也插了一句话说道:“确实很古怪,那天我们带走了降服这个证物之后,就发现不知何时,那降服居然不见了。”
“我找了许多地方,然而都没有找到这降服的踪迹,原来是回到您这来了。”
女调查员脸上透着几分不可思议,我明白,让她一个凡人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神通,确实不易。
老者悲伤的点头道:“这寿衣缠上我了,我只要不死,它就会一直穿在我的身上。你们猜猜我有多大年龄了?”
看着老者须发皆白,身子枯槁,几乎不能动弹的样子,我猜测道:“您看起来得有90高龄了吧?”
女调查员也在一旁赞同我道:“我觉得也差不多。”
殷大师提着长剑在一旁冷哼一声:“他才30岁,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大?”
我震惊地看向了面前的老者,难道这降服竟然把他的阳寿全部吸走,把30岁的他变成了个90岁的老者?
看到我目露震惊,老者又咳嗽了几声道:“这降服我脱不下来,于是便只能被它不断地吸收养寿。马上一年之期就要到了,我再不想办法拜托它,我就得跟着这降服一起下地狱去了。”
“我从未听说过寿衣还能吸收阳寿这种奇特的事儿,这寿衣是哪来的?我继承了一些传承,也许能帮你想想法子。”我开口道。
要知道我手里的鲁班书中可记载着不少的奇门异法,若是能弄清楚这老人身上所发生的事,也许我就能在书中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老者艰难地翻了个身子,喘了好一阵才有力气回答我:“你们不会有法子的,这降服是我亲生父母赠给我的……”
原来这老者就是张刚,而他的身世果真如我们所推测的一样,十分坎坷。
他幼年时期父母不务正业,把他卖给了有钱人家做养子。
他的养父养母一辈子无子,于是在死后,便把这一大家的宗族家业都教了他,并且让他掌管旗下庞大的宗族企业。
虽然说他是个养子,先前也有人略有不服他的管教。可是随着张刚的雷霆手段,这些宗族里的人也渐渐歇了心思。
然而如此大的家业,也一下子遭到了他亲生父母的惦记。
他的亲生父母在得知了消息后,便很快就找上了门,要求张刚替他们养老。
他们本身就是张刚的亲生父母,而且张刚见到他们也是很是亲切,于是他便同意了两人的话,答应给他们养老。
可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两个无赖,他们拿张刚的钱根本就不当钱,任性妄为,胡乱花钱。
张刚最后实在是不胜其烦,于是便拒绝了再给他们两个人提供钱财。
然而却不曾想,这两人居然某天晚上偷了张刚的钱,打算跑路。
可是因为走的太匆忙,两人结果逃亡的路途中不小心出了事故,双双殒命。
张刚的亲生父母死后,他才刚替养父养母守孝三年完毕,于是便又一次穿上了降服。
好在这次只用守孝一年,而且他的亲生父母也确实伤了张刚的心。所以张刚此时对他们两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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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张刚没有想到的是,这降服一穿在身上,竟然就脱不下来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张刚渐渐发现他老的速度好像有些快。
竟然才过了一个来月,就好像就老了十岁一般。
张刚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于是便当时找来了殷大师帮他查看情况。
殷大师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降服是有问题的。
可是这降服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无论是火烧还是剪子剪,亦或者是用符咒,都无法将其从身上扒下来。
在进行了一番仔细的追查之后,张刚才发现原来这降服竟是宗族中一个一直想谋权篡位的旁氏,借住了他亲生父母的怨魂,射了毒计来陷害他的。
所以只要他一年守孝完毕,将降幅脱下那时,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杀害那七个在嘎玛庙中的人呢?”对此,女调查员极为不解。
虽然说我们都很同情这张
刚的遭遇,可是一想到他很可能是杀害了那七人的凶手,我们心中更多的则是对他的愤恨。
张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悔意:“那几个都是人渣,他们也都该死。不过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
原来张刚在殷大师这里得知,既然无法摆脱这降服,那就干脆摆脱了这副躯壳。
可是因为遭受到了诅咒,所以张刚想要寻常人的躯壳复生根本就做不到。
而且仅用寻常人的躯壳复生的话,这降服很可能还会再度纠缠上来。
所以最后这殷大师就想了个毒计,找到七个罪孽深重之人杀死,并取了他们的肢体一部分拼凑成了无头躯干一具。
最后再将张刚的头颅取下安在这具无头躯体之上,这样张刚的灵魂便可以寄居在这副躯壳之中活下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七具尸体生前做尽了恶事,所以说身上怨气极重。
那降服惧怕这层怨气,便不可能再纠缠过来,只会被这怨气给驱逐。
如此,便能保证张刚一生无忧,继续活下去。
至于之所以要在嘎玛庙中采用诛法杀死此七人,也是因为只有这样,合成的躯体才不会被怨毒浸染,成为一具凶尸。
毕竟若是成了凶尸,那么这尸体便不可以用了。
所以当时殷大师就借助了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做出了这样一具可以抵御阴气诅咒,但是却又不会被阴气侵染的七尸拼图躯壳。
而现在正是这张刚得以复生的关键时期。
没曾想,我们两个竟然突然出现捣乱,几乎毁了仪式。
张刚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乞求:“我这一生并没做过其他恶事,即使是杀了这七个人,也勉强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为民除害。”
“求求你们两人就暂且放过我吧。我实在是太想活下去了。”
面对张刚恳切的眼神,我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究竟要不要制服张刚,并且阻止他重生。
这种邪门的法子有违天道,原本我应该立即阻止。
可是这张刚的背后却又另有隐情,让我不由得生出了恻隐之心。
反而是一旁的女调查员怒目圆睁:“七条人命,岂是你随便动动口说他们有罪就是有罪的?”
“即使他们真的有罪,那也应该交给我们调查局来进行审问,而不是由你们的私下行刑。”
“告诉你,今日我必然要抓你回去,替那七个人主持公道!”
我没想到女调查员这么刚,我还没想出来解决的法子,她居然直接和殷大师以及张刚撕破了脸。
殷大师冷冷一笑:“宗主,我都说了,其他人是不能够理解你的痛苦的,你莫要相信他们。”
“我叫保镖上来吧,把这两个人赶走,如果再不进行仪式,时间就要跟不上了。”
张刚疲惫的点点头,对着殷大师一挥手道:“大师,我都相信您,您来安排吧!”
殷大师反手掏出了对讲机吼道:“你们是怎么看的门?赶紧都滚上来,三楼已经有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