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集训营指挥部中央会议厅。
五个核心层的教官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商量着什么。
“最近几天训练还顺利吗？”魏广抬起头，看向甄大雷和刘谭清。
甄大雷点点头：“昨天进行了第一次训练和理论课学习，大家都坚持得还不错。”
“好，按照计划逐步推进，今年这一届，不管是好苗子还是学员的平均水平，和小崔那届比，只强不弱，你们务必给我练出来！”魏广心情大好。
甄大雷犹豫片刻，又开口补充着：“渊渟也表现得很好。”
“他的事情不用跟我每天汇报。”魏广国字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十分平静地翻看着名单，却并未看到魏渊渟的名字，“不用特殊对待，就照着最严格的标准、照着最高的标准，给我练，练出问题来算我的。”
甄大雷苦笑一声：“你们爷儿俩现在还在冷战吗……”
“好了，不要说这个事情了！”魏广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捏着眉心岔开话题，“聊一聊今天出现A序列叛神的事情。是哪一个？”
“是近百年来未曾见过的一位，经翻阅之前记录的古时典籍，发现在两个世纪之前出现过，叛神编号A002，代号‘夜王’，能力是对影子的操控。”刘谭清拿出一个文件放到魏广身前，“魏局，这是有关资料。”
“夜王吗……”魏广食指轻轻敲着桌子，眼神闪烁着，突然开口问了让众人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觉得……会只来他一个吗？”
诸位教官皆是一愣。
只有鬼神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嘴角向上轻轻咧了一下。
……
“内个，咱们303宿舍一起睡了这么些天了，是不是还没有正式地认识一下啊？”徐万里笑眯眯地看着走进宿舍来的魏渊渟。
确实是没有正式认识，不过……
常空有些无语地横了一眼徐万里。
什么叫“咱们一起睡了这么些天”啊喂！！！
“魏渊渟。”男孩儿简洁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径直地坐到床上盘膝打坐起来。
这些天来魏渊渟对两人的冷漠，和之前“阎王捉小鬼”时的开朗截然相反，仿佛是两个人格。
但徐万里没脸没皮，丝毫没有死心的样子，竟是直接搬着板凳凑了上去。
“魏哥你好，久仰大名了，我叫徐万里，那个憨批……那个憨厚老实的孩子叫常空，我听他说前几天你是装扮成‘A组组长’混进了教官里，是吗？？太牛了吧你，诶我还听说我们这回取得巨大胜利多亏了你诶……”
“我觉得需要跟你们说清楚……”魏渊渟睁开了眼睛，十分冷漠地看向常空和徐万里，“我们的交集、相处大概率只有集训营的这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之后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所以……真的没必要那么熟悉。”
常空微微皱眉，他好像听隐隐地出了什么。
“魏哥，”他开口试探性地问着，“你、你似乎……不只参加过这一次集训营？”
魏渊渟深深地看了一眼常空，没有继续回应，继续闭目打坐起来。
常空耸耸肩，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从他的长相……就能大概猜到他的身份。
那十分显眼的国字脸，和魏大爷那如出一辙，再加上之前老爹好像说过魏大爷是从北京抽调过来东途任职，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的儿子在京城上学……
徐万里见他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尝试了几次之后，识趣地躺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抬脚戳了戳常空：“下午是堂哥的理论课，对吧？”
“对，两点半，订好闹钟，别、别迟到了。”常空点点头，看了一眼魏渊渟，“到时候也一起叫上魏哥。”
“呼噜噜噜……呼噜噜……”
常空有些无奈，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完，徐万里已经光速入睡了。
打小就羡慕徐万里觉好，基本上只要他愿意，可以沾上枕头就睡的那种。
常空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渊渟，对于这个男孩儿，自己的心中可以说是有诸多疑惑，但毫无疑问自己不可能直接从他的口中打听得来。
只能希冀于后面的日子慢慢了解吧。
中午的时间总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当下午徐万里闹钟响起的时候，两人发现魏渊渟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不见了踪影。
但常空并不觉得意外，反正六个月的时间，来日方长。
……
“今天给大家讲两个点。”
鬼神站在讲台上，静静地说着。身后是大大的白板，播放着一页又一页的ppt。
“第一个是介绍介绍大家一直想了解的，修行体系；第二个给大家讲讲下一周的安排。”
一听到“修行体系”这个词，众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尤其是战备组的几位。
“精、气、神。”
鬼神在黑板上写下这三个大字。
教室里的学员们面面相觑，这位“常教官”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盲人？
“‘精’指的是人类生命的起源，组成人体的大小微粒；
而‘气’是维持人类生命的动力，我们先天的元气，也写作‘炁’，而让我们修行的气，则更多地是后天的气，和呼吸吐纳更为相关；
最后的‘神’，是一个更为虚无、抽象的概念，医学上理解为‘人体特定功能的外在表现’，大家也可以将其简单理解为，意志的力量。”
“炼精、聚气、凝神，这便是人类整个修行体系的三个大致方向。
先前华夏出台的古武锻体操，也正是炼精锻体方向的其中一套拳术。”
“报告！”徐万里举起手来。
鬼神声音微微停顿：“徐万里，你讲。以后不用举手，直接说就好。”
众人记着笔记，听了这话又是一愣。
连举没举手都能知道？？这常教官真的是盲人吗？
“报告教官，请问我们和……”徐万里瞥了一眼身边的常空，“和神语者修行的区别在哪里？”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稍后会讲。”鬼神嘴角微微上扬，“我先把前面的部分讲完。”
白板上幻灯片切到下一张。
“炼精，强健体魄，不断突破人类身体的极限。”鬼神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剂瓶，“这是西方国家早先便开始研究的基因药物，通过修改、编辑相关的dNA片段，能够迅速提高身体强度。但这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弊端，那便是在使用了基因药物之后，想要再度提升，只能使用更高等级、高强度的基因药剂，别无他法，而随着药剂强度的提高，致死的风险也在大大提高！”
“华夏独有的炼精方式，便是习武。古往今来，诸多古武拳术，以及随着时代的发展，诞生的新拳种，都是炼精锻体的方式……”
鬼神仿佛知道台下的学员们心中的疑惑点在哪里，“当代多数的炼精锻体，皆是由外而内，外从皮肉起，练至筋骨里；而华夏的古老拳术，更多的则是搭配了吐纳法诀，由内练起，反哺皮肉筋骨。当然国外也有类似的锻体术，例如瑜伽。”
“报告。”
“常空，讲。”
常空发问道：“那这是、是不是就意味着，华夏的炼精锻体术，是和、和聚气，甚至和聚气、凝神相结合起来的，炼精的同时，也能促进聚气和凝神？”
鬼神喝了口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没错，你想得很对，华夏的炼精锻体术，便是将聚气、凝神的精华，通过古武的动作，反哺肉身。”
“而聚气和凝神，这里便涉及到刚刚徐万里同学提到的，所谓神语者和普通人的区别了。”
鬼神声音一顿，似是感觉到了教室里支援组同学们的低气压，微笑着安慰道：“大家也别失落，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所谓凝神，便是通过不同的观想之法，让大家能够逐渐地感知到人间世界中的宇宙能量；所谓聚气，便是通过吐纳，将感知到的宇宙能量，归拢、炼化于体内，和自身的精气、意志结合，形成故人所言的‘灵力’。
得到守护神祝福的人，神力将会和自身的的灵力交融，多出一丝神威、多出一丝神性，为了区分，我们将两种不同的灵力分别称之为‘凡灵力’和‘神灵力’。”
“通常来讲，有了守护神的力量，他们的凝神的意志、聚气的灵力，也会比凡人强一些。”鬼神向着教室后门轻轻侧了侧头，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却又接着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说着，“但是注意，是‘通常来讲’。”
后门外，魏渊渟仔细听着，这次集训营的理论老师和往届的很不同。
“华夏千百年来，不乏些许惊才绝艳之奇才，以凡人之躯，硬撼神灵，我们身边就有一位，刘谭清教官。”鬼神鼓励着在座的年轻人们，“所以，大家切莫妄自菲薄，天赋是一方面，努力几分又是一方面。”
徐万里攥紧了拳头，自己的心中似是有了目标。
“好，接下来，下一周的安排。”
鬼神切到下一张幻灯片，右边是【时间之沙】，旁边备注了四个字。
基因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