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堡,高平真人洞府之中。
众人正议论纷纷,讨论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对落月宗面对的局势,以及南域堡众人今后的去向。
虽然七大散修各自意见略有差异,大致上却是一样的。
那就是应重台真人的邀请,率众加入落月宗。
如今所需考虑的,便是落月宗那位重台真人的邀请有几分真情实意。再有,便是落月宗是否能撑得过阴山教的这一次攻伐。
高平真人说道:“诸位道友,我等七人相识数百年,于这南山谷之中,为我等散修寻一个清净安宁之地。
散修修行不易,没有灵山福地,资源短缺,功法术法亦是难得,奈何宗门传承自有规矩,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宗门之内,获得更好的修行资助,我等七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殊为不易。
原想这纪元大劫与我等散修当没有什么干系,毕竟还有千余年的时间,届时我等早就坐化了。
然而,各大宗门提前入局,南华修行界早就不太平了,我等若不早做打算,必无容身之地。
数月前,我与诸位已经分析过了,如今南华地界,唯有落月宗是我等可去之地。
只是阴山教攻伐在即,落月宗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还是未知。
诸位道友心有顾虑,也是应当的,不若这样,落月宗如果抵挡住这一次阴山教的攻伐,我等便立即前往。”
其中一人道:“高平道友所言甚是,据我所知,阴山教在南华地界,仅有四位金丹大能坐镇,落月宗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抵御,毕竟那牧云子据说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若再有落月宗先辈们留下的手段,希望还是有的。”
“我等散修不易,我只担心,阴山教攻伐落月宗之时,也会顺道将我南域堡灭了,若有从者,只怕还要如同五大修真世家一般,充作阴山教的打手随从,生死依然尽握他人之手。”
“不错!要我说,既然决定加入落月宗,何必再畏畏缩缩!左不过一死而已,你们怕死,我可不怕。”
高平真人闻言,看向那位中年样貌的大汉,面带欣赏之色,说道:“炎火道友所言甚是,我等若是现在加入,无论是落月宗还是那位重台道友,想必也会高看我等几分,对诸位今后在落月宗必有无穷好处。”
身为虚丹修士,数百年来地位尊崇,许多时候,尊严比生死更加重要。
虽然有那贪生怕死之辈,但高平真人相信,他这六位好友必然不在此例,只是生为散修,一向谨慎行事,也是常理。
“诸位以为,炎火道友的建议如何?”
其余五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道:“高平道友尽管做主,我等必定跟随!”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立即准备,明日便前往落月宗!”高平真人微笑着说道。
次日,整个南域堡陷入一片热闹的氛围之中。
刚从落脚出走出来的蜀山剑派众人一脸疑惑,正元真人拦住一位行色匆忙的青年修士问道:“小兄弟,请问今日南域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青年修士急忙道:“见过前辈!南域堡的七位前辈,将带领我等一同加入落月宗,以前哪里会有这等好事,落月宗如今可是有着金丹大能坐镇的大宗门,愿意接纳我等资质不佳的散修入门,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以前落月宗还没有传出金丹大能修士坐镇的时候,这些散修就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但落月宗每十年也不过对散修开放十个名额,一般的散修想要进去,那是千难万难。
如今落月宗地位更高,却愿意接纳散修入门,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南华地界散修而言,自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蜀山剑派身为西华顶级宗门,每十年一次的招收弟子,是不会向散修开放一个名额的,所以正元真人对于他们心中的期盼与欣喜,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定元真人此刻却有些怒气上涌,冷声道:“南华这帮散修也太不知好歹了,我等还在做客南域堡,他们不招呼一声就要跑,难不成还是认为我等对他们有什么歹心不成?”
正元真人喝道:“定元师兄!何必动怒?这南华地界,比之如今西华地界,似乎也没有好上几分,大劫将至,各自打算也是常理。我等与他们非亲非故,亦不能帮助他们安身立命,若是设身处地,我等也是不会多生事端的。
看来,这南华地界,很快就要彻底乱起来了。”
定元真人心中依旧愤然不已,没好气的问道:“这帮散修如今尽数逃走,南域堡便就空了,我等接下来又作何打算?”
“南明离火剑关乎我蜀山气运,是必定要寻回的,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回返宗门。既然落月宗在南华之地声望日隆,散修尽皆迁入其门下,我等不妨前往拜山,暂且在落月宗落脚,再做打算。”正元真人定了定神,做下这个决定。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南唐国,如今更是一片混乱。
先是虞家灭门,阴山教数百修士遇难,而今居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僵尸,铜皮铁骨,刀剑不伤、万法不侵,阴山教许多修士已经死在了那只僵尸的魔爪之下。
庆幸者有之,惧怕者有之。
也是阴山教不得人心,来到南华地界数年时间,以雷霆手段杀了许多修士,行事狠辣。
连普陀寺的和尚,听闻僵尸作乱之后,都没有半分动静。
于是,一只僵尸,就在南唐地界横行无忌,杀得阴山教胆颤心惊。
过了数日时间,阴山教坐镇的金丹修士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出动了一人,追杀这具僵尸。
金丹修士神通广大,亲自追杀,自有手段找到僵尸的藏身地。
即便李慕言已经有意避开,还是被这位阴山教的金丹修士给追上了。
与李慕言曾经遇到的金丹修士不同,这位阴山教的金丹修士显得格外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貌。
全身笼罩在一件镶金边的褐色袍子里,周身气场强大,隔着数里远的距离,就能感受道他身上那股暴戾的气势。
这与袁福通的平淡无奇,牧云子的温文尔雅都大为不同。
便是蜀山剑派的金丹修士,那也是仙风道骨、一派大宗的模样。
眼前这位,静若处子,却仿若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
此人悬浮于半空之中,双目一片阴沉,盯着紫僵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方才有些惊骇:“肤色已呈现银斑,这是要化为飞僵了!南华地界何时冒出这么一具恐怖的僵尸来?为何从来不曾现过任何踪迹!”
飞僵!这可是比之金丹修士更高一个大境界的怪物!
即便眼前这具僵尸只是有进阶的征兆,等同于金丹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半只脚已经跨入下一个大境界。
但依然比他的修为高了许多。
虽然修士可以借助法宝与秘术神通,实际战力应当远超同境界的怪物和妖兽。
但是他们现在离得太近了,僵尸最擅长的就是近战。
这让他有些恐惧!实在是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