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行宗主嫡传弟子,居然会与鬼楼继承人同一阵线,着实令人讶异。”才败在却良玉手下不久,甚至连伤都还未恢复的上官虞即使现在是与柳玄戈联手,也不敢对眼前要兴的这一战掉以轻心,虽然看起来机会不大,但他仍然在找避战的手段,如今看来,也只有却良玉的身份还有可能让他撤手了。
然而来都来了,却良玉又怎可能遂他的意。
“是你们影都的浑水先泼到我面前,既然挑衅,就要有所觉悟。”却良玉瞥了一眼剑阵之中管商和“沈袖”的状况,完全没有多做关心的意思,只是将目光落回维持着剑阵的剑冲铭身上。“鬼楼继承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为还你们在别燕湖之上的‘款待’而来。运使一次无余剑围,便是金叶楼还赌局一诺,双方两清。至于这剑阵能坚持多久,就看你们两个的本事了。”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上官虞心中郁卒,仙修耍起手段来,只比魔修更会诡辩。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就该像柳玄戈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废话,直接动手!
于是这边再开战场,一时间剑气纵横,场上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剑冲铭附近。
柳玄戈与上官虞绝称不上弱,但二人此时身上皆带伤,如此弱点,却良玉怎会不抓住,于是他以一敌二仍显游刃有余,虽一时还没有突破防线,但二人在他的强势逼迫下甚至无法达成配合,只好一再退让寻找反攻的时机,从外看来,完全就是却良玉一人压制得他们毫无喘息之机。
另一方的易语笑同样抓不住可以决胜的关键机会,凭她和冷曼梅段飞沉三人全盛之力,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却让管商支撑这么久而不露败象,多数都要归功于他身后那个不明身份的仙修。他虽仅仅以一冰阵之力辅助,但这一阵的厉害之处,却绝非随便一人都可做到。此人实力,竟令她一时都无法估计出深浅。
“你究竟是何人?”易语笑终究不能做到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沉声问道。
“明知我不会回答,又何必再问呢?”沈袖答话的同时,正操控阵法打断冷曼梅与段飞沉协同攻击的节奏,虽结果只差上分毫,但落在管商眼里,便是天大的破绽,也就注定了他们这一波的攻势再次无功而返。
相比起易语笑一方的急切,这场围杀行动中的“猎物”却要从容许多,察觉到冷曼梅转移目标的意图,甚至不必沈袖做什么应对,管商已经先一步动作,影傀再次放出,从身后而来的寒刃让冷曼梅的偷袭还没出手就被迫转为自卫。
“一刻钟。”
就在这令人挫败的时刻,剑冲铭居然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地报时,自然再一次成功煽动了易语笑本就不熄的怒火。她忽然停下动作,意有所指地看向段飞沉:“做都做了,今日之事别想再罢休,你若再保留实力,在禁主面前,难道有你的好处?”
虽说看不上易语笑这等阵前威胁的手段,不过他们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放管商脱逃,恐会影响此后一系列的谋划,段飞沉于是笑道:“那便也让我看看艳谷如今最狠辣的招式吧。”
见他二人达成共识,冷曼梅二话不说,神龙索倾巢而出,瞬间侵占这有限的空间,将管商逼退向沈袖的位置。
段飞沉并未持剑的左手凝起一阵混沌的黑气,正是弑仙苍杀枯魔手的狠辣手段,加之易语笑残桥剑气与血织术的起势,沈袖虽然面上依旧淡定,但额间也是不由得留下一滴冷汗。
三人绝式出手,恐怕力量足以冲破剑冲铭一人支撑的无余剑围,也就是说,易语笑他们几人的成败皆在此一举!只是对他们而言是胜败,对自己与管商二人却是生死,挡得下,逃出生天,挡不下……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管商,忽地抛给他一件物什,沈袖甚至来不及细看,只觉身侧剑气倏地溃散消失,他即刻反应过来,是却良玉得手了!
就在剑阵消失的瞬间,易语笑,段飞沉极招出手,沈袖阵上叠阵,在两人面前筑起一道冰墙,迅速道:“走!”
管商撕破准入符咒瞬间传送的同时,冰壁被残桥剑气顷刻击碎!但沈袖已无后顾之忧,轻身飞退,一跃进入了传送口,跑去了第三层。
愤怒的血织术一掌击中传送裂缝,然而这等狠辣的力量在天地法则面前却只余渺小,易语笑只觉一掌拍在了棉絮之中,所有灵力瞬间散为无形,正如她此时的失利。
死局已解,却良玉也不打算和他们多费口舌,与剑冲铭颇有默契地双双隐入林中,离开了。
一腔怒火无处泄愤,易语笑冷冷看着最终溃败的祸首,“两个人,拦一个却良玉都能失手,上官虞,你还有脸面称是禁主的弟子?”
上官虞此时已是伤上加伤,但在影都这种全看实力的地方,他却没什么可为自己辩驳的,只是暗自记下这笔,阴恻恻地说道:“我自会找师尊他老人家领罚。”
必杀的罗网却最终被猎物撞破,甚至管商在脱逃时还是全须全尾,连伤都没添几道,他们不仅是彻彻底底的失败,更是一次奇耻大辱。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先出声承担责任,易语笑对此毫不意外,冷笑一声,“找到那个帮他的仙修。”
“或许……可以从却良玉下手。”冷曼梅此言,显然是不相信却良玉仅是为了剑冲铭前来搅乱,毕竟以他和苏紫如今的关系,不论如何,都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段飞沉也表了态,“那我便去查一查执罪府那边的暗桩吧。”此前就是岳三道突然站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何况萧恨叛臣出身,在仙修中仍埋有自己的势力,也是合情合理。
就在几人尚在商议事情如何收尾时,脚下土地突然传来的剧烈震动,骤然打断了一切。
“嗯?!”